凌君跃跃欲试,正要上前接过笔笔,冷不丁却被一只胳膊拦住,邬时眼色深深地看过来,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啊,哈哈哈,这位八公子,我们呢,是应桃花娘子之约的,不应征公子,就不测学问了吧,哈哈”,凌君收到弟子的目光,生生停住脚步,打着哈哈为自己圆场。
“这不大好吧,不按规矩来,桃花娘子会不高兴的”,八公子眉头轻皱,有点为难。
“今天太晚了,八公子,先带客人去梨香院休息,明日再来拜见”,一个优雅的女声响起,好像人就站在附近,四下望去,却不见半只影子。
“三位,跟我来,请”,八公子听到声音,很是恭敬地向院内行了个礼,便领着三人向来路走去。
从外边看起来的小村子,走起来却是很大,四人走过两座小桥,转过八个胡同,经边一座小湖,才在最东南角的地方,看到一处遍植梨树的院落。
八公子送到门口,便礼貌地告辞回去了。
院门开着,除了四棵怀抱粗的老梨树,空无一人,凌君率先走了进去,看到满树洁白的梨花,很是陶醉地闭了眼,使劲闻了两口这甜蜜的花香。
待入了正屋,发现两名老仆人正在摆弄饭菜,四素四荤,盛放在青白瓷的碟子里,很是赏心悦目。
两个老婆子抬了一大缸酒过来,苍老的脸像长满了粗裂的松树皮,看了眼三位公子,咧开嘴巴,给了一个干巴巴的笑。
“谢谢四位老人家,坐下,一起吃吧”,邬时朝四个老仆拱手行礼,很是恭敬。
四个老仆人却吓得扑通跪在地上,磕头不止,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连摇头带摆手,在三人疑惑的目光中,踉踉跄跄地退了出去。
“这桃花娘子,规矩如此大吗,这此老仆,吓得连话都不敢说”,凌君径自坐下,拿起一把小木勺,从酒缸里舀酒。
一掀盖,凌君便高兴地眉飞色舞,他看了看还呆站了那里的文昌,举了举手中的酒杯,说道:“嘿,还真有口福,这不是你家最稀罕的黑麦酒吗,就那么一小罐才,瞧瞧人家桃花娘子,这大缸,真大气,来,文昌,过来陪我喝两杯”。
“咦,味道跟你家的不太一样呀,文昌,你尝尝”,急不可待地抿了一口的凌君,把第一口酒放在舌尖品了一会,疑惑地看向文昌。
“当然不一样,它叫梨花白,是在百年发酵的黑麦酒里加上梨花,埋入梨树下,再发酵百年而成”,文昌走过来,接过了凌君递过来的酒,一仰头,喝了下去。
“徒弟呀,来,你也来一杯,酒量嘛,还不都是喝出来的”,凌君看着端端正正坐着吃菜的邬时,很是豪气地递过来一杯酒 。
“师傅,你和小十六喝吧,我三杯就倒的量,还是别丢人现眼了”,邬时看着酒,连连摇手。
“我灵石派的掌门大弟子,怎么能不喝酒呢,来,是你自己喝呢,还是为师喂你呢,嗯?”凌君举着酒杯的手又往前送了送。
邬时飞快地抢过酒杯,闭着眼睛,强行倒了进去,呛得他连连咳嗽。
凌君坐了过来,伸手轻轻拍打着弟子的背,好像在看一朵不世出的奇花一样,黑黑的眼珠里,明明白白的便能读出一行字“怎么会这样?好奇怪啊?太不可思议了”。
邬时看了眼师傅,脸更红了。
凌君更加奇怪了。
这徒弟,原先三杯醉,现在直接一杯便红了脸,醉了。
“师祖,您坐得离师傅这么近,他会更醉地”,文昌远远地坐在对面,喝着小酒,笑眯眯地瞅着师傅。
凌君呼出一口气,自己扇着闻了闻,很是认同的点点头,朝文昌说道:“嗯,确实,我嘴里的酒味太大了,闻着更醉”,说完,便起身,坐到离徒弟最远的地方。
文昌瞅着师傅黑红黑红的脸,笑得很是压抑。
“不许笑你师傅,听到没有”,凌君突然瞪过来,眼中的警告意味十足。
文昌朝连忙向师祖举杯,自甘认罚,连灌三杯,表示陪罪。
一直喝到月上中天,徒孙三人才各自回屋歇下。
丝丝绕绕的小孩子哭声,让睡得正香的文昌突然被惊醒,他猛地坐起来,看向哭声来源处。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雪,大盐粒子雪花夹在怒嚎的北风里,把天地间塞得灰濛濛一片。
文昌奇怪地下了床,披上衣服,走到窗前。
文昌星君之梦中的孩子
狂风呼啸,但院内梨花却开得恣意张扬,文昌正觉得这里天气好生怪异,婴儿的啼哭声却好像更大了,像是被针扎着似地尖声哭叫,听起来凄厉无比,他打开门,走到院子里,四下里寻找这个可怜的小孩子。
突然间,头顶上的梨花簌簌落下,形成一束,直直向文昌压下来,文昌正想下意识地躲开,却在刹那间的一瞥时,发现花束中间包裹着一个小婴儿。
文昌忙伸手接住花束中的襁褓,顾不上种种怪异之处,抱着便跑回到屋里,还拉紧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