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多的事,是你根本无法预料的。
原本,云中秀只是想着早一些从皇宫中出来,好替巧儿张罗下明日成亲的事宜。可是这“媚香”不在她的预料中,便是连这一群看热闹的人,也更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看来,皇后是铁了心的要与她纠缠不休了,日后的每一步都要走的更加小心翼翼才是......
极尽虚弱地被巧儿搀回房中,就连将房门关上了,云中秀依然保持那副病怏怏的模样。
直到上了榻,直到幔帐垂下,阻隔了外面的一切,她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一直担忧地看着她,巧儿心里虽然着急,可是生怕自己的无心之举再给小姐添乱子,所以她一直忍耐着不敢多有动作。
侧卧在榻上看着她,云中秀终于缓缓开口道:“傻丫头,担心坏了吧?”
眼泪含在眼圈里,总算等到她开口,巧儿再也无法忍耐,蹲在榻前趴在她的身子上,便嚎啕大哭了起来,“小姐——巧儿......巧儿真怕你出了什么事,永远都回不来了!巧儿怕!怕死了!您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啊?为何太子殿下也会跟着一起回来?他......”
她不提云中秀倒忘记了,此时听到“太子”这两个字,她连忙出声阻止了巧儿接下来的话,沉声道:“先莫哭了,你去将方庆唤进来,我有要事。”
顿了顿,巧儿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瞧见她急切的样子,便忍住没有开口,得了命令便匆匆跑了出去。
片刻的功夫,方庆便跟在巧儿的身后行进了寝房中。远远地站在门口。他恭敬地抱拳道:“方庆见过夫人。您能平安归来实在是太好了,属下这就去趟太子府给主子报个平安去。”说着,他作势要提步离去。
可是还没等转身。便被那榻上的妇人及时阻拦住,“不必去了,你家主子与我一道回来的。此时正在那马车中。你捡一套小厮的衣裳让他换上,趁无人的时候再带他离开吧。”
她这话交待的很平静。方庆听后则是一脸惊诧,随后不再多说二话,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他飞也似地消失在寝房中。
屋内又瞬间安静了下来,云中秀将巧儿唤到身旁,歉然地开口道:“真是很对不起我的巧儿,你明日成亲的事宜我不能亲自为你张罗了。去多派一些人手。将茶园布置出来,明日便在那里行礼、摆宴吧。我累了,先睡一觉,你莫要在担忧了啊......”
经过这两日的折腾,云中秀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原本一直是紧绷的神经,此时见到了自己至亲的人,呼吸之间又都是熟悉的味道,她忽然觉得史无前例的累,只想倒在榻上昏天黑地地睡他一大觉,管他天王老子还在那马车里躲着藏着。她知道,只要回到这个地方她便可以安心了......
许是真的累到极致,与巧儿说着说着话,她的声音渐渐消失。很快便传来那轻微的酣睡声。
她的额角满是汗水,面色苍白如雪,不止是施了脂粉,是她原本就是这般虚弱。
拧了一把绢帕,巧儿坐在她的榻前不住地为她擦着额角的冷汗。
此刻,她多想将小姐唤醒,多想知道她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何事,又多想告诉她,就算她不嫁给来旺也没事,就算一辈子守在她身边也没事,只要小姐好,她怎样都好。
可是不忍心,这么疲惫的小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从以前到现在,小姐一向都是浅眠的那种人。便是每每入夜也都要翻来覆去地折腾许久,才能睡着,可她今日竟然就这样躺在榻上,和衣而睡了。
也罢,也罢,只要小姐回来便好。不是都已经和老天发愿了,只要能保佑小姐平安无事地回来,无论小姐再做什么,她都绝对不会再去阻拦。无论小姐让她做什么,她也都会毫无怨言的去做。
就算她真的要离开姑爷子,就算她真的要......要从了太子殿下......
将云中秀身上的衣衫换下,又替她简单地擦拭了一下身子,巧儿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寝房,去完成小姐方才交待下来的事,也是她自己的终身大事。
可是怎样都觉得不放心,她又将守在石拱门下的于安唤了过来,让他再三保证会寸步不离地守着寝房,这才急匆匆地走开。
此时还是大白天,这一觉云中秀睡得极沉。可是,却并不安稳。就连梦里她都在挣扎,就连在梦中她的胸口都有一块无形的大石,压得她根本无法喘息。
司远的不屑,沈之玄的憎恨,还有那玄袍男子的暧昧,像一团乱麻,一张张面孔、一幕幕过往,不断在她脑海中重复播放着,她理不清,也猜不透,只是不断告诉自己不要想,不要再去想了......
这般挣扎着,好不容易那几张面孔才渐渐消失。可是接下来,她的梦里却出现了一条大蟒蛇。一条金灿灿的巨蟒,正在她身后紧紧地追赶着,无论走到哪里都逃不开。那条巨蟒不紧不慢地追着,而她却费劲了全身的力气,不停地跑着。跑着跑着,在她筋疲力尽的时候,那巨蟒却突然加快速度,来到她的身前。而它张开血盆大口的同时,蛇头竟然变成了皇后的脸......
“啊——”
急促呼吸着,云中秀猛地坐起身。汗水一滴滴拍打在雪白的内衫上,她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四周,却发现眼前是黑压压的,她什么也看不见。
耳边传来巧儿的轻呼声,紧接着室内便燃起了朦胧的光亮。
“小姐!您怎么了?做噩梦了吗?不怕不怕,巧儿在这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