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场开端自是一些自诩文人之士的泛白辩论,在文妧看来若用言辞形容大多便是一堆稚子在堂内打闹嬉戏。
但不可否认那些人的言辞虽大多不登台面,却着实将这议题‘大夏制度’正确的分为了两派,一则:祖宗的制度是不可更改的。二则:祖宗的制度可更改。
台上两派在常人眼中也十分可辨,例如李明甫老先生所代表的顽固派,制度不可更改,再例如刘秀所表的新起派。
楼下辩驳得面红耳赤的青年们时不时会焦急的抬眸却从未得到过楼上两位丝毫的回应。而此时他们都端坐在二层雅间相对的位置微闭双眸,仿佛并没有来参加文宴,也未曾有这样的议题出现过。
文妧闭门文府一年来不问世事,却还是能辩出坐在自己头顶的两位并非普通宾客,无奈此刻理应在旁解说的流影不在,只能继续静默地看着现场依旧稚嫩的言论,时间慢慢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二楼那显明的雅间中终于传来了声音。
是年轻的刘秀先开了口,彼时正是对上一个否认革新人的质问“哦?你不同意!”遮挡在二楼刘秀面前的帘幕终是拉开。
却见青俊衣着红白相间的上好锦缎,少年人长相只算普通,可脸上那双凤眼却似能说话一般不容人忽视,而此时刘秀的眼中却透着丝丝的讥讽,一瞬朝向对面无奈的透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触及到刘秀嘲讽的语气,原先那位决意否决朝廷制度变革的文人心中顿时一滞,愣是没能说出话来。
李明甫眉间紧皱,就在众人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刻,专属于李明甫先生的雅间帘幕也如方才一般被缓缓拉起“不知刘家公子有何见解。”李明甫虽发出言论后,眉间却没有丝毫的松懈的模样。
众人心中一凉,这赛事才算将将开场,可李老先生这气势明显不如对方,场下更有一壮汉直言而出语气颇为不满“这什么意思啊!还没开始就让刘秀赢了啊?”
文妧顿感头大,现在明显就是李明甫在让着对方,将这反驳的话语交给对方等同于丢了一个难题过去,显然也想要借此探探对方的虚实,文妧本想由着这男子,却不料这壮汉一眼而出愣是就直直的站在场中,正巧挡住了文妧的视野。
文妧一个垂眸间,一把突兀的剑正从二楼最隐蔽的房中飞出,不偏不倚正插在了壮汉脚下,随之而来是淡漠的一声“坐下,碍眼!”
简洁而又有力的四个字让撩起了衣袖作势就要砸场的壮汉身形一顿,下一秒这壮汉却更为气氛,做出了一副气势汹汹,文妧右眼一跳,心中却是好笑而又无奈“兄台要砸场子最好也看看这是谁的场,且不说崔韦两府,就单单能做二楼雅间人的身份也值得您这种坐大厅的人多掂量掂量吧。”
坐在二楼雅间正中的韦雎脑中一转,也随之配合着出现“公子便当是给在下韦府一个面子可好。?”
壮汉涨红的脸颊这才微微褪去,心中一想立马道“那就算是给韦少爷一个面子吧。”说着他便再次坐下。
壮汉坐下之后的那一刻,文妧的视线终于恢复正常,然而迎面正对的正是韦雎考量的目光,文妧只能回以对方一个礼貌的微笑,对方神情明显一愣随后也大方的向文妧投来一个善意的笑容之后转身回到了原位。
文妧微微侧目却间雅间刘秀那方也挂着一丝诡诈的笑容,眼中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文妧心中一慢,下一刻当文妧再次打量对方的时候,刘秀的视线却早已落在了李明甫一方。
他落落大方的起身拱手“先生真是折煞晚辈了,晚辈哪里有什么见解,不过是看着场中人都期待着先生发言而先生却又久久没有言语,遂动了个小心思开了个头,想要让众人饱览一下先生高见罢了。”
李明甫嘴间一颤,很显然自己被这个所谓的洛阳新秀甩了一道,老者心中颇为不爽,正在思量如何反驳之际,却听得楼下的壮汉继续说道“这样才对嘛!要听我们李明甫老先生的话才好”
文妧觉得,见过蠢的,却没见过这么不会看脸色的。
只见李明甫眉头深皱,脸色已是有些变化,然而多年的经验使他慢慢的平缓沉寂下来立即分析起来如今的局势,若现在不开口,往后开口于气势一面而言怕也会低对方一等,可此番前来目的便是一言中的,摧垮对方,不过几个黄口小儿也敢随便叫嚣,对方即让自己先说,若是不说便去了气势,若是说了……罢了。
坐下的人只见老先生一番酝酿之后,却只说了几个字“制度没有必要革新。”
此话若是从旁人口中说出定会引起一番笑声,而坐下在场的宾客却是一副俨然之色,老先生言辞虽颇为简易,言语中却带着丝丝持老的仪态与威严,一时间就连対桌的刘秀都未曾开口质疑,半响他打开手中的折扇缓缓地扇动着,等待老先生的后文。
却见老先生再次开口“越朝之所以灭亡乃是因为后期越君的不治与昏庸,而前期的越朝却是难得的太平盛世,而越朝所谓可以称做盛世的不过是在赵澧在位的十七年,而这十七年却足够支撑其子后来的暴君赵稽挥霍,三征高丽句,大行修建行宫,不顾人力修筑长城,直至后来越国消亡后仍,若是没有赵澧前期优秀的制度,又哪儿来的国库与都市的繁茂?而今我大夏沿用大越制度,而圣人又是比当年赵澧更为明治的君主,明明是一场胜仗却为何要改变?”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