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能有这么快。
一定是超水准发挥了。
因为要救的是最重要的人么?
所以总有一部分注意力无时无刻不放在他的身上?
地上的野猪还在疯狂地撞击着附近的这几棵树,万物皆有灵,也许就算它看不到树上的人类,就算没有见证到同类被杀的过程,冥冥中似乎也能明白一切,于是就这么疯狂地想要报复和发泄着,很快便又有两棵树被撞得摇摇欲倒。
“爹你一定是杀了人家老婆。”燕七侧身跨坐在树枝上,两腿牢牢地缠箍在一起,两手则更牢地箍着她大伯,这位才刚差点翻下去,这会子仍旧云(神)淡(经)风(兮)轻(兮)地低着头瞅着下头的猪看热闹。
“混扯淡,老子杀的是头公的,这头也是公的。”燕子忱使了个千金坠的功夫,在树杈上立得稳稳,一手从背后取箭,“不干掉这家伙是不行了。”
“把它吓走行不行呢?”燕七问。
“以这家伙现在这疯劲儿,吓唬它只会更加激怒它,动物这东西有时候也是邪性得很,就算这会子放走它,搞不准它都能追到营地去,”燕子忱搭上箭,“弱肉强食是这世间的自然法则,没必要心存不忍。”
“你说得对,那动手吧,给你三箭的机会啊,三箭还不行的话我可就上了。”
燕子忱哧地一笑:“你以为野猪好猎?那身皮又糙又厚又韧,外头还有一层硬毛护着,有时甚至射中心脏它还能做出致命攻击,刚才那一头我便用了四箭才弄死。”
“在闺女面前你还不好好表现一下吗,挑战一下自我,三箭,干吧爹!”
“臭丫头。守好你大伯。”燕子忱笑着忽地飞身跃下树去,那猪登时便向着他冲过来,长且尖的獠牙做着挑和甩的动作,几乎是须臾间便冲到了面前,燕子忱身形灵活地闪身避开,引着这猪向着与此树相反的方向跑去。
燕子忱跳下树自是为了更方便攻击猪的要害,大步向前奔跑中突地一折向,手中利箭劈出一道乌光几乎比眨眼还迅疾地直接钉进那猪的体内,野猪惨嘶一声轰然倒地,登时没了动静。
燕子忱用箭燕七此前也曾见过,到底是经历过无数杀伐征战,只一搭箭便是铺天盖地的凌厉与凶狠,那箭射出去的力量远非燕七能比,燕七就真见过他把箭射进岩石里,只剩下一截箭尾露在外面。
“厉害了我的爹,你就是我男神。”燕子忱听见他闺女在树上夸他,正琢磨男神是个什么物件儿,一阵“咔叭叭”的响动就从那棵树处传了过来。
燕七amp;燕子忱:卧槽!
树要断了——才刚被那猪撞过好几下,这会子终于撑不住了,整个树身就向着旁边歪去!
燕子忱顾不得检查这猪是否已经死挺了,大步奔过去施救,听得燕七道了声“救大伯”,便先一把将燕子恪箍住,待要伸出另一手去扯燕七,却见他闺女小猴子似的灵活得不得了,蹬着这棵还在歪倒过程中的树向着旁边一跃,噌地就攀住了另一棵树的树干,再一跃,人就已经稳稳地立到了地面上。
这鬼丫头!本事一套一套的!燕子忱放下心来,带着燕子恪才刚落到地上,就听见耳后一阵蹄响——“丫头小心!”——那猪果然没死,竟是趁着这树哗啦啦倒下一团乱的机会想要偷袭!
这野猪块头大、力量猛,兼之又是垂死相搏,奔至近前的速度竟是快得不可思议,甚至灵性十足地不去攻击伤它的燕子忱,反而直冲着燕七撞过去,仿佛知道她就是仇人的孩子一般,知道用什么样的报复方式才会令仇人最痛苦——那就是杀掉他的孩子!
燕子忱飞身去救,却见燕七向前跑了几步,忽而跃起一蹬前面树干,整个人在空中如同灵巧的燕子般翻了个身,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而那野猪惯性太大,一味追着燕七,哪里料到她会来这手,根本来不及刹住脚,一头就撞在树干上,燕七却已落在它身后,一蹲身,手中箭在空中时便已搭在弦上,立时出手,便见这箭嗖地一声,没入了野猪臀部中间那不可描述的部位……
燕子忱:……
燕子恪:……
#我的闺(侄)女不可能这么猥琐#
野猪再次惨叫倒地,燕子忱上前把燕七拉到自己身后去,看着这猪平躺在地上四蹄伸开,抽搐了一阵渐渐不动,这才道了声“死了”,转头看向燕七:“没伤着吧?”
“没。大伯呢?”他闺女却转头去问他哥。
“我也没。”燕子恪道,又问了她一遍,“没伤着?”
“没有,好着呢。”燕七转回来看向她爹,“爹也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燕子忱下巴一撩那死猪,“刚你那箭是怎么回事?”
“咳,那地方比较薄弱。”燕七腼腆地对手指。
“你倒什么都知道。”燕子忱今儿一再被他闺女刷新认知,“行了,这头就扔这儿吧,咱们也吃不了。”说着走过去把自个儿的箭拔出来。
“那个……爹,我那支箭怎么办?”燕七继续对手指,这要是最后让别人发现这箭的位置,那也太不好意思了。
“沾了猪屎的你还要?”燕子忱瞟着她。
“忘掉这支箭吧。”燕七果断道。
于是燕子忱继续去掏猪内脏,燕七和燕子恪继续远远地站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