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按原路返回,有脚印摆在那里,倒不必担心迷路,但如若是下雪的天气,脚印被雪覆盖掉那就不好说了。
回去的路上又遇到了几头狍子,被燕七一个喷嚏吓得四散逃跑,跑出一段去后好奇心起来了,想着“刚才是什么东西吓我一跳”,就又跑回来看究竟,燕七也不打扰它们,狍子这好奇心比猫还重,所以北方的猎人们都管它们叫傻狍子,你开第一枪时没打中它根本不用着急,一会儿它自己就跑回来准备看看刚那枪是怎么回事了。
鉴于萧宸扛着狍子无法再施箭,回去路上又猎到的几只肥兔子就是燕七的功劳了,到得汇合处,燕子忱和燕子恪还没有回来,两人便将猎物放下来暂等,等了足有小半个时辰却仍不见人,燕七便和萧宸道:“我去看看,那二位别是已经走到南疆去了。”
“……”萧宸看着她,“我和你一起去。”
“也好。”燕七没多说,只让萧宸从树上弄下许多树枝来,用特意带来以防万一的刀将两头削尖,而后插在猎物的周围,再摆上几根放在猎物的尸身上。
“这是要做什么?”萧宸问。
“防止乌鸦和狼偷食。”燕七道。
……这些事她都从哪儿知道的?刚她爹有讲这些吗?
反正她这么说,他就这么信。两人拿好弓箭,沿着燕家兄弟俩的脚印追踪而去,疾奔了十几分钟,远远地瞅见一片柞树林前头倒着一头巨大的野猪,看那块头足得有七八百斤重,燕子忱正蹲在野猪身前满手血地掏猪内脏,燕子恪则立得远远,倚着棵树赏雪景。
“……他们赢了。”燕七放缓脚步,和萧宸道,“打了这一头就顶咱们打**头的。”
怪不得半天不回去,打的这头猪太大只,得把内脏全挖了、血放个差不多才能减轻些重量,这都未必带得回去,得让人拉雪橇过来载。
“嗬,不傻,还知道过来找,”燕子忱听见脚步声,转回头来冲着燕七一乐,“这片地方有狼群出没,打了这猪也不能这么丢在这儿,只得等你们找过来。去,让那什么几枝的带着角鹿和雪橇来,要三辆,再带几把大点儿的刀。”
燕七正要应了,却听萧宸道:“我去。”他有轻功在身,回去找人的时间还能短些。
“辛苦了。”燕七目送走萧宸,围着猪和她爹绕了一圈后就跑去和她大伯一起袖手旁观了,掏心挖肺这种事还是交给她爹一手操办吧,瞅人蹲在那儿内姿势,多霸气,多爷们儿。
“猎到了些什么?”燕子恪问燕七。
“几只兔子和一头狍子,”燕七道,“早知燕二壮士这么霸气直接拿猪祭箭,我们就该直奔了熊窝去。”
“今晚我们吃拨霞供和爆炒狍子肉。”嗯,就吃你猎到的东西,管他燕老二打了什么、忙活了多久。
可怜的燕老二正浑然不觉地将一坨猪下水丢在旁边事先挖好的雪坑里。
拨霞供就是兔肉火锅,“爆炒狍子肉,我们带着辣椒呢么?”燕七关心晚饭胜于她爹。
“南疆产的最好的红辣椒,一呛锅便是一股子香,另还有麻椒,爆炒出来的肉既麻又辣且香。四枝还带了冬笋,可拌些清口的小菜就着吃,我亦带了几坛陈酿,不烈,你也可尝尝。”
伯侄俩聊起吃来就超脱物外了,燕子忱在那厢偶尔听见几句,十分无语地向着这厢看上两眼,然后摇着头继续从猪肚子里往外掏乱七八糟的物件儿。
正说到晚上吃拨霞供要用什么蘸料,忽见燕子忱噌地站起身来,锐利目光盯向伯侄俩所在方向的更远处,伯侄俩停口屏息,还未待燕七听到什么动静,燕子忱已是几步过来一把捞起燕子恪往肩上一扛,一行跃上树去一行和燕七道:“我马上下来捞你!”
“不用啦,我自己上去。”燕七反应快得很,燕子忱往上纵身的时候她也已经跳起来扒住了树干,轻盈又利落地噌噌噌转眼就爬到了一半。
“你这丫头还有多少本事藏着呢?”燕子忱诧异又好笑地扬起眉毛,把他哥在主干的树杈上放好,跃下来一提半道上的燕七,转眼就也捞到了树杈上,让这伯侄俩并排坐好。
“你听见啥动静了爹?”燕七问,她的耳力就已很好了,不过还是抵不上燕子忱的内功。
“又有野猪过来了。”燕子忱指了指刚才的方向,“听蹄声估摸着比下边这头还要大。”
“好了,我们近两个月都不愁肉吃了。”燕七道。
燕子忱哧地笑了一声:“我们在这儿至多待两天,后头还要去别处,这头猪我们不打,等它离开。”
说着话的功夫果见远远地哼哧哼哧跑过来一头巨型野猪,不出燕子忱所料,这头猪看着比地上那头还要壮,一对大獠牙从嘴里伸出来向外张开,背上鬃毛竖起,面孔狰狞,看上去十分好斗。
燕家三口在树上噤了声,低头看着这个庞然大物慢吞吞地接近地上那头野猪的尸体,吸着长鼻子来回嗅了一阵,突然间一昂头,竟是用那獠牙把这猪尸给挑翻到了一边去,紧接着就发疯似地横冲直撞起来,庞大的身躯撞在附近的树干上,竟将一棵略细的树生生撞断!
燕家三口所在的树也未能幸免,被这猪一撞整个树冠都在剧烈地摇晃震颤,燕子恪一个没坐稳身子向后一仰,却也只不过是一瞬间就被旁边迅速伸出的一根纤长却有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