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离六月初八也没几天了,这不赵四为了筹备婚礼,工作就暂时放一边去,整日待在家里帮忙准备结婚事宜。
赵家因为赵四出息,所以决定大办婚礼,邀请整个村子的人去他家喝喜酒,这几天他们家的人都忙着写请帖发请帖,连赵四都得帮忙到处发请帖。
阮惜时见到赵四,看他春风满面的,想必是人逢喜事j-i,ng神爽,他接过赵四给他的请帖,笑着说道:“恭喜你啦,赵四哥。”
赵四作为准新郎,又是第一次当新郎,脸皮薄,听阮惜时恭喜他,他黝黑的脸上泛起一点点红晕,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抽了根烟出来点上,还问阮惜时要不要。
阮惜时不近烟酒,婉拒了他的好意,赵四就自己蹲在一边抽起来,一边抽一边笑着说:“嘿,都谈了一年多的恋爱了,早就没有什么新鲜感啦,只是个仪式而已,早点搞完早点解放,也算是对得起家中父母列祖列宗了。”
话是这样说,但他脸上的幸福和喜悦是怎么都掩饰不住,阮惜时就知道他是害羞了,就打趣他一下,说:“未来四嫂那么好的人,你娶她回家是你的福分啦,其实你期待了好久吧。”
赵四闻言被烟呛了一下,打着哈哈说:“也没有很期待啦,反正没有结婚之前也三天两头见面,阿梅是挺好的女人,漂亮不说还勤快孝顺,能遇到她确实是我修来的福分。”
阮惜时看着他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自己也感到了一丝丝幸福,他能理解赵四现在的心情,人生难得遇到一个处处都合自己心意的人,就像他跟陆择——阮惜时心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等他反应过来自己都想了什么之后,顿时就哑然了。
赵四没有注意到阮惜时的愕然,抽完一根烟后他拍拍屁股站起来,笑着跟阮惜时说:“你也差不多到谈恋爱的年纪了,到时候你也一定能遇到好女人的,加油吧时仔,你结婚的时候哥帮你运嫁妆。”
阮惜时干干地笑了两声:“得了吧,距离我结婚还远着呢,我一穷二白的,哪里有姑娘看得上我。”
赵四闻言上下左右打量他一圈,啧啧道:“别说,时仔,就你长得这么好看的样子,村里大把大把的姑娘看得上你,而且你又不是真的一无是处,你读书厉害,村里多少长辈喜欢你敬佩你呢!”
阮惜时被他说得脸红,恼羞成怒地说:“赵四哥你就别打趣我了,赶紧继续送你的请帖去吧,不然一会赵叔要骂你了。”
赵四见他害羞了,这才得逞地笑了两声,跟他挥挥手说:“那行,哥就继续去送请帖了,到日子那天你记得来给哥捧场啊!”
阮惜时连声应道:“知道啦知道啦。”
等赵四走远了,阮惜时才拿着赵四送来的东西进屋放好,陆择起床看到他手里提了一袋看起来像吃的东西,就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刚才是谁来了?”
阮惜时把一袋子吃的放到茶几上,回答说:“是赵四哥送来的,他过几天办婚礼,邀请我们过去喝喜酒。”
陆择想起来之前在竹山砍竹子的时候阮惜时跟他提起过,他拿起大红色的请帖看了一下,里面果然写着他跟阮惜时的名字,还有办酒的地点和日期。
跟城市里的喜帖不一样,村里的喜帖都是用毛笔一个字一个字写的,字迹还非常好看,没有练个十几年的写不出来这种水平。
阮惜时听到陆择赞赏请帖上的字,就跟他解释说:“这些字应该都是请大师写的,隔壁村有个大师,他平日里会给人做法事,也会看日子看风水,需要的字符也是自己写的,听说他这一行干了几十年,字可能就是这样练出来的吧。”
陆择了然。
见阮惜时要出门,陆择喊住他问:“小阮你要去哪里?”
阮惜时回答道:“我去菜地看一下空心菜长得怎么样了,下了几天雨可能已经长长了,我看能不能割一些回来吃。”
这几天时不木……木……整……理……时下一场大雨,阮惜时因为生了一场病,陆择都不让他出去干活,他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去地里了,他惦记菜地里的菜,毕竟那些菜都是家庭的收入来源。
陆择看今天天气不错,就让他出门了,还问他早饭想吃什么,阮惜时说他想喝粥,陆择就去洗锅洗米了。
去菜地的路上阮惜时不停地回想着跟陆择相处的点点滴滴,他想起刚才跟赵四哥说话时突然想到的那件事。人生能遇到一个处处都合心意的人实在很难得,阮惜时觉得他能遇到陆择已经是万幸,他甚至有点怀疑,以后他某一天要跟一个女人结婚,他还能不能和未来的妻子相处得这么好。
他无形中就觉得这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因为陆择是陆择,别人是别人,不可能别人能像陆择那样,而他也能做到像对待陆择那样对待别人。
阮惜时想到这里,抬起头看着小路尽头冉冉升起的太阳出神。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跟陆择一直生活在一起也很不错,结不结婚成不成家都无所谓了,只是陆择并不属于这里,等他恢复记忆,他总会离开的。
只要这样一想,阮惜时就觉得自己的胸口闷闷的,感到十分难受以及不舍,程度完全不亚于爷爷去世那会儿。
种在菜地里的空心菜经过几天雨水的浇溉,已经长出长长的一截,绿油油的叶子上还攒着没来得及蒸发的露珠,看起来青翠欲滴的。
阮惜时拔掉混在其中的野草,用镰刀把第一茬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