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啊,你真的是狼吗?”徐北都快气笑了,走过去扳着栅栏把小狼的脑袋推回来,“真他妈丢人,就你这操性,我当初要没把你带回来,你死十回都算少了。”
沿着这房子门前的小路一直走,大约半小时就能看到城市的边缘。徐北什么也没带,也没什么可带,他把没吃完的巧克力塞到口袋里就出发了。一路上罗里罗嗦地提醒小狼要装得像一只狗,小狼也许是听懂了,始终老老实实地跟在徐北脚边。
徐北慢悠悠地走着,没有回过头。他知道有人跟着,他别的本事没有,听力却一流,那种几乎细不可闻的脚步声从他离开小屋开始就一直跟在他身后。
其实就算他是个聋子,也能猜到班大同的人肯定会盯着他。
但他并不担心,这人也就是跟着他,要动手早动手了。他唯一有点烦躁的是该怎么脱身,如果是他一个人,怎么着都能想出办法来,可现在身边跟着这么个引人注目的东西,别说是班大同的手下,就是个高度近视的人也能一眼把他俩从人堆里拎出来。
半个小多时之后徐北和小狼站在了大路边上,一辆开往市区的私营中巴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哟,这么大的狗可不行啊,会咬人吧!”售票员从窗口探出头来喊了一声。
“不咬人,一样买票。”徐北在售票员还没拿定主意之前迅速跳上了车,小狼紧跟在他后面也跳了上去,一上车就很不老实地东闻西看,吓得过道两边的乘客一阵躲闪,徐北给了它一脚它才静了下来。
“哎哟。”售票员有点害怕地盯着小狼,这车上什么鸡鸭兔子的都拉过,连猪都上来过,但这么大的狗还是头一回见到。
徐北没多说话,顺着座位中的通道往后排走,售票员犹犹豫豫地跟在后面准备收钱。
车开动的时候徐北没站稳,身体一歪撞到了旁边坐着的一个男人身上,他扶着椅背对这个头发梳得溜光正对他怒目而视的男人说了句不好意思,手揣回口袋里。
口袋里多了个钱包,他捏了捏,还不错,有点货。
徐北在最后一排没人的位子上坐下,小狼老实地趴到过道上,又往徐北的脚边蹭了蹭,闭上了眼睛。
售票员跟着过来收钱,他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抽了一张递过去,顺便扫了一眼放在里面的钱,估计有三四千。售票员转身离开之后他把钱拿出来塞进口袋里,开了窗户把钱包扔出了窗外。
徐北选择了在离市中心有一段距离的大学城附近下车,这里人流量不是很大,小狼的出现不会吸引太多目光,而一路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跟着他的人开着一辆车,这里小街小巷很多,随便钻几条就有机会甩掉身后的尾巴。
但他没急着行动,带着小狼在街上慢慢转着。
小狼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有点一惊一乍,时不时地被商店放在门口的音箱发出的声音吓得一蹦,汽车喇叭响一声它也蹦,在徐北的腿上来回撞着。
“你镇定点行不行,”徐北有点无奈地到路边买了两个肉夹馍,蹲在马路牙子上跟小狼一块吃,小声教育它,“你这样子搞得我很像带着条大土狗第一次进城的老乡你知道不?”
小狼没看他,低头吃着他手上的肉夹馍,一个馍两三口下去就没了,它意犹未尽地把徐北手上的油花都舔得干干净净,冲着徐北打了个嗝。
徐北太久没有好好吃饭,这馍吃了不到一半他胃就有点不舒服,把剩下的都给了小狼。
他用余光看了看离他50米左右的那辆车,车上的人倒是很敬业,早饭都没吃一直跟到现在,估计午饭也没得吃了,他要是继续转下去,说不定能把车上的人饿死。
街对面有家移动的营业厅,徐北摸摸小狼的头:“儿子,一会我要进去办点事,你能不能保证在门口老实呆着?”
小狼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又低头在他手上闻开了。
“我给你再买一个吧,但你得乖乖等我,听到了没?你要再敢乱跑,老子发誓再也不找你。”徐北揪着小狼的耳朵看着它的眼睛,强迫小狼看清他脸上严肃的表情。
小狼叼着一个肉夹馍跟在徐北身后过了街,徐北把它带到营业厅外的一棵树下:“就在这吃,我马上出来。”
小狼在树坑边坐下,看上去挺消停,徐北一步三回头地进了营业厅。
他在话费查询的机子上调出了旧手机号上几个月的通话清单,他要找麻三儿。
其实麻三儿的号码挺有特点,一串8,一看就是个暴发户专用号,可徐北无论如何也记不住。
把几个眼下就要用的号都记在了新手机上,徐北没多耽误,出了营业厅。小狼已经吃完了,正站在树下脸冲着街看车,脑袋跟着开过来的车从左转到右,又从右转到左,耳朵立得笔直,一副如临大敌的警惕模样。
徐北看着好笑,悄悄走过去想踢它一脚,可没想到腿刚踢出去,小狼头也没回就闪开了,徐北没站稳,差点摔一跤,扶着树看了小狼好半天。
“哎呀,糊糊你牛逼啊,”徐北挺惊讶,指着小狼,“你让你爹很没面子,站好了让我踢一脚。”
小狼转过身看着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抬着后爪在脑袋上挠了挠,一脸莫名其妙。徐北走过去在它屁股上踢了一脚,这才心满意足地一挥手,走。
徐北带着小狼沿着小街一路往前,看上去没什么目标,途中进了三次商店,第一次是服装店,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