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原本还在喋喋不休,夜墨的话突然说出来让她差点反应不及。
愣了一下才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墨儿,你不娶?”
“孤王不想再说第二遍。来人,送大长公主回府休息。”
夜墨觉得很疲累,他是人,不是神。只要是人,就会有感情,有知觉,被一直信任的人如此彻底的出卖和背叛,那种感觉并不好受。
他本以为,这世上只有大长公主是他的亲人,但结果,只不过是场笑话。
他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处理和大长公主之间的关系,但现在,他不想再见到大长公主。
“夜墨!”大长公主叫着,用力挣开过来带她的人:“本宫看谁敢动本宫!”
她一直都是有特权的,现在这特权却好像要被夜墨收回去了,她怎么可能甘心。
周围的人都有些缩手缩脚的,毕竟他们都知道夜墨和大长公主之间的关系,那可不是一般的亲密呀。
“墨儿,这么多年来,姑姑只求过你一件事情,你连这一点都不能依我吗?”
“公主是没有求过孤王,因为公主一直都是在逼孤王。”大长公主如此不识好歹,夜墨也不想再留这个面子了,他冷然转身,身上像是有冰棱一样,刺得大长公主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公主逼得孤王还少吗?”小时候的那些事情,还有送他回朝,一步一步让他和英帝做对,一桩一件,虽然大长公主从来没有真的下过什么命令,可是却一直用他父皇母后的死在逼他。
也是他太信任大长公主,如果大长公主真的有一丝一毫是为了他,怎么可能在他还那么小的时候就告诉他开启那个地碧玉手串的方法?又怎么可能逼着他一遍一遍去看碧玉手串里的内容。
那些内容,哪里是一个孩子应该承受的?
大长公主被夜墨的气势震的说不出话,但崔心兰的伤势那么严重,也许只有夜墨才能激起她一丝求生的意志,让她这么放弃她又不甘心,正想再说些什么,忽然外面传来呯呯呯几声剧响。
夜墨抬头看过去,就见一个白须白发的身影打飞了几个内侍,直往这里冲过来。r1
夏风!
夜墨的眼皮瞬间眯起。
派人假扮柳清朗,带领珑军围攻南昭军,又用柳清锋诱云轻去秀逸峰。
不管计划是谁定下的,如果没有夏风这么完美的执行,那天夜里的事情,不会这么严重。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就是什么都不管不顾,哪怕明知她在为恶,也毫不犹豫地助纣为虐么?
大长公主他暂时还不想动,可是夏风,他却是不打算放过。
此时夏风已经冲了进来,看也没看夜墨,只是一片焦急:“公主,你快回府吧,心兰郡主不好了!”
心兰不好了?
大长公主当时就变了面色,殿中伺候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一阵风似地冲了出去。
她这一生只有这一个女儿,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女儿,心兰绝不能出事。
她不能才刚刚找到她的女儿,紧接着就失去她,而且,这失去还是她亲手造成的。
“殿下”有人低低地叫了一声,显然是问夜墨要不要拦住大长公主。
刚才夜墨叫大长公主走,她不走,现在夜墨没有叫她走,她却往外冲。
就算这些人对大长公主有些顾忌,可是这么不把夜墨放在眼里,连他们也觉得有些看不过去了。
“殿下,心兰郡主病危,殿下可别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夏风一下就明白夜墨要做什么,当即出言警告。
“你在威胁孤王?”夜墨眸子瞬间眯起。
他原先对夏风尊敬,不过是看在大长公主的面子和他的一片痴心上,但现在,夏风算是个什么东西?
夏风微微一滞:“我只是提醒殿下。”
“提醒的真好。”夜墨冷冷一笑:“夏将军可知道,擅闯皇宫,还打伤侍卫,是什么罪?”
夏风当即一愣,他根本没把这个当回事:“是殿下你拦着人不许进宫,若是我不进来,心兰郡主却出了事,殿下要如何对大长公主交代?”
“区区一个番王的女儿,死了就死了,孤王要做什么交代?”夜墨毫不在意:“倒是丰将军你,你算什么东西,孤王的皇宫,难道还由得你想进就进不成?”
夏风脸色瞬间苍白,他们一直都太习惯把夜墨当成他们自己人,也太习惯夜墨从不会对他们做任何惩罚,可是现在看来,这种关系早在某种他们还不曾察觉的时候,悄悄地变了。
为何?
那日在崖上,不是只暴出崔心兰才是大长公主女儿的事情吗?难道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竟让夜墨的态度变的这么大?
莫非是因为云轻的死?
夏风的脸色很难看,他早已察觉云轻对夜墨已经太重要,所以当初从南昭赶回来,他对大长公主进的唯一谏言,就是云轻必须死。夜墨为了她竟不惜孤身入西楚涉险,任何一个想要当君主的人,都不该有这么明显的弱点。
他一心以为大长公主的希望是让夜墨成为一代明君,也一直按照这个方向去努力和修正夜墨不该有的行为,可是却完全没有想过,大长公主的目的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
“殿下,你身为一国储君,总有一日继承大统,传承武帝遗志,君临天下。若要做到这些,殿下最好还是不要让自己有太明显的弱点为好。更何况,现在那个弱点已经死了,殿下就更不该再以她为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