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半晌,骷髅终于决定试探一下,他缓缓探出食指,想微微触碰一下那把锈剑。
岂料一道如山一般的雄壮力量砰地爆发出来,顿时将骷髅凌空弹出数十丈之外!
砰的一声,骷髅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几乎摔散了骨架,半天工夫,不能动作。
似乎灵魂已被禁锢,根本不能左右这具残破躯壳。
月换星移,风云变幻,骷髅静静的躺在那里,不断的回味和咀嚼那一弹中所蕴含的丰富力道。
在无尽寂寞的等待中,他缓缓爬起身来,看向锈剑的方位,他此刻看到的是一堵墙,横亘在天地之间,完全截住了他的生路。
不打破这堵墙,他将永远被困在这里,直至寂寞老死。
当初和幻觉中的魔相比,就像山和树之间的差距,而现在,和这把锈剑相比,他感觉自己就是一只完全可以被忽略掉的蚂蚁。
然而胸膛中不断燃烧的渴求和期盼在时刻催促他,去寻求超越的答案。
他没有再碰那把锈剑,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其余的那一把把如霜的刀剑。
他此刻的眼中再没有一把把刀剑,他看到的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一个个身经百战至死不悔的死人!
每一把刀剑上都镌刻着数不清的创痕,和无法磨灭的不屈意志,即便身死,依然挺直腰脊站在那里,无声的叩问苍天和大地!
他们是谁?为什么会死在这里?这里是......?
骷髅的眼中出现了幻觉,他看到了一条和海岸一样长、与荒古一般远的战线!
一股苍莽的洪荒之气迎面扑来,他的漩涡一般深邃的眼中幻化出一幅幅残阳如血、天残地破中的洪荒画卷!
人与人之间的战斗,人与神之间的战斗,人与魔之间的战斗,人与不同族类之间的战斗......
他们的躯壳和形象无非大同小异,却因何展开这不死不休的惨烈战斗?
利益,信仰,主宰,永生......
在日月逆转发动的幻觉中,骷髅如不知疲倦的一条小鱼,竭力游向那天涯海角的时光尽头......
在倏然明悟的一刻,骷髅一掠而起,用最短的时间跃到一把长刀之侧,手一探便捉住了那把沉重的刀柄!
嗡的一声震撼,雾霾向四周激荡而去!
“何人敢打搅吾之睡眠!?”一个面目沧桑的汉子怒喝道。
“是你!贼子敢尔!”
雄浑的刀光破空而至,以沛莫能御的气势劈向骷髅!
那刀气太过沉雄和磅礴,骷髅无法撄其锋芒,在避无可避之时,唯有一路后退!
追袭中的刀光愈来愈快,在几乎劈入骷髅躯壳的一刻,那记刀光忽然诡异的停在了空中!
此刻,汉子泪如泉涌,膝跪于地,哽咽道:“娘亲,孩儿无法尽孝,对不起您老人家!”
“贞娘,为夫战死沙场,再无法与你共赴花前,听你唱歌,拥你入眠!娘子,来世再会!”
“吾那孩儿,你死的好冤,为父生不能为你复仇,死不瞑目啊!”
此刻,那汉子怒瞪着血目,幡然觉悟,提刀怒喝:“贼子,居然如此羞辱于我,好恼!”
汉子提刀狂奔而来,骷髅不退反进,二人身形一错,一合即分!
汉子扭首看着骷髅,口中喃喃道:“断流一刀!你怎么会?”
想罢心中尤恼,复捉刀继续来追杀骷髅。
然而一个个回合过去,汉子愈发心惊,忖思对方如何这般了解自己,便连出刀的角度和速度,把控的力道,都了解的历历分明,为何?
汉子停止了战斗,目光沉凝的看着骷髅,半晌道:“罢了,你既然已如此完美掌控归海三十六斩,吾也算有了传人,只是,莫要辜负了这不屈的刀意!”
汉子将长刀一掷在地,朗声一笑,身体化作一道轻烟淡淡飘散。
那把刀也跟着碎裂成飘落的尘埃......
“你的武器新月融合了刀魂,获得未知进化!奖励意志+100!”
骷髅有些踌躇的看了看那道插天的高墙,咬了咬牙,一伸手,捉住了邻近的一把刀柄!
每一次的战斗都耗费了巨量的心血,然而和所得后的欣喜相比,骷髅觉得一切都值!
在外人看去,骷髅仿佛只是孤独的在这密密的刀山中寻找什么,一会踌躇,一会高兴,时而失落,似乎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
然而在精神世界中的一次次碰撞,那种凶险,几乎每次都可能面临生死一线间的考验,一足不慎,即是覆灭的深渊!
在数不清的战斗过后,骷髅毅然决定再次去冲击那座堵住生路的高墙!
锐利的新月反执于手,骷髅一掠而起,翩若惊鸿,堪堪飞临虚空,忽如电一般闪击而下!
在沉钟一般的轰鸣声中,骷髅这一次被反弹得更远,如炮弹一般没入沙土之中,随之传来簌簌的骨裂声!
骷髅这一次受创尤其严重,他大口吞吐着这冥界的气息,缓缓回复着伤势。
相反的是,心情毫不沮丧,还有点惊喜,他从对方的这一次反击中隐隐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脉络。
于是,在身体略略平复的时刻,骷髅开始不断挑战这刀山上的一口口刀剑。
在几番胜利和体悟之后,便是一次次重复冲击着那一堵厚重的围墙!
他的受伤程度一次次减轻,而发出的凌厉攻击愈发频繁起来,于是,在一次次失败之后,他的修为在不知不觉中持续涨高......
而融合了越来越强悍的刀魂的新月,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