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终于吃完了米粥,又用小勺把残渣刮干净。他把饭盆放到井台上,然后帮阿狗把柴禾搬运到厨房。阿狗说:“你不要做这些,你干活也没有饭吃的,我也不会让你住在这里。”
乌鸦说:“我不是为了那个。”乌鸦是那种在路边遇到流浪狗都会蹲下来喂水的人,他的善良和同情心发乎天性,然而这些要跟一个常年被欺压的穷苦人讲,似乎有点不合常理。对于他们来说,任何一点好意大概都是别有所图的吧。
“你叫阿狗,这是你的真名吗?我叫乌鸦,这是我师傅给我取的。我以前也老是砍柴挑水,干不完活儿不准吃饭。”乌鸦相貌温润,是那种很有亲和力的男人。
阿狗说:“我爹对我好一点,不过家里穷,饭也总是吃不饱。”
“开客栈总比一般百姓好些,比那些跑马帮的人也好点。”乌鸦说。
阿狗想起了那些蒙古人,觉得有些安慰,他又朝前院努嘴:“马帮的人倒也罢了。我们客栈里最怕的是那些带刀的。一场仗打下来,一年的收入全没了。又不敢找他们理论,只好自认倒霉。”他劈完了柴禾,托着沉重的步子打水,又看了乌鸦一眼:“你真的一分钱都没了吗?”
乌鸦老实的点头。
阿狗叹气,诚心地为他发愁:“那你晚上只能睡在外面了。”
乌鸦无所谓地说:“那就睡呗,反正冻不死人。”
阿狗苦着一张脸:“三不管这个地方,没人能活着在外面呆一晚上的。”
麻匪火拼
一群麻匪围住整个客栈。他们骑着烈马绕着房子转圈,嘴里发出尖锐的呼哨声,营造出一种野蛮残忍的气氛,然后麻匪首领推门而入,一身说不出材质的奇怪衣服,披风上积满尘土,戴着一顶牛皮毡帽,他大声吼道:“掌柜的!”
阿狗从柜台里钻出来,腰几乎弯到了地上:“老爷。”
首领径直走到一张四方桌前,从鞋子里拽下沾满泥土的马刺,扔到桌子上:“借贵宝地一用。”
阿狗开口就要哭了:“爷,您赏条活路吧,这店经不起折腾。”
旁边的麻匪唰地抽出厚背大砍刀,拍到桌子上,又扔下一袋钱,说:“要钱还是要命,你选。”
阿狗垂着头,无力地拿了钱,跟着父亲一起躲到后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