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李蒙看上去吓坏了,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顺利说出。
“要是你骗我,你猜一猜,穷奇会不会继续给一个手脚筋俱断的人当师父。”
李蒙已经感到手脚腕隐隐作痛,眼前这人完全做得出那样丧心病狂的事来,他毫不怀疑。汗水顺着太阳穴滚到颊边,李蒙难受地重重喘出一口气,“那地方没名字,但我知道怎么过去,我可以带你去。”
怪人似乎很犹豫。
“要是你不想去,也可以等我师父回来。”
“什么时候?”
李蒙嗓子干得快要冒烟了,急促地说:“十方楼最近半年有不少消息被泄露,死了好几个杀手,肃临阁虎视眈眈,想收买一部分弟兄过去。师父就是去剿灭这些叛徒……”李蒙鼻子动了动,发出带重重鼻音的声音,听上去很愤怒,“他们人太多,师父把他们带进断龙崖了。”
“断龙崖?温煦给自己留的埋骨之地?”
李蒙诧异地睁大眼,“你知道?”
“你还知道什么?”怪人拇指使劲掐了一下李蒙的脖子,又瞬间松开,激得李蒙一阵咳嗽。
“不知道了,我只知道这些。”李蒙话音未落,最脆弱的腹部结实地挨了一拳,他闷哼出声,却没有立刻说话。
“穷奇名不副实,一定是打不过,让你回来搬救兵。对方人多,他还敢一人应战,断龙崖一定不简单,里面有厉害的机关。”怪人一直目不转睛盯着李蒙看,这时看他心虚地眨了眨眼,愈发确定自己猜对了,怪人眼中发光,兴奋道:“带我去。”
李蒙为难地直皱眉。
“怎么了?”怪人问。
“断龙崖机关很多,一不小心就会被暗器射成筛子。我只是我师父的小徒弟,头上还有个师兄,这种机密之事,师父只告诉过师兄,就算你掐死我,现在我也没法带你去。”李蒙摆出一脸“反正是死就不去”的表情,坚决地与怪人对峙。
半晌,他听见一声粗噶的问话——
“你师兄在哪,带他一起去。”
李蒙怀疑地看他一眼,脖子立刻又被掐紧,憋得李蒙脸色紫涨,怪人无一丝血色的脸皮贴着李蒙的皮肤,冷得像个死人。
“要是你敢耍诈……”威胁的话没说完,喜怒无常的怪人丢开李蒙。
这一屁股把李蒙疼得半晌才回过神,起身使劲揉了揉屁股,李蒙讨好地笑道:“不敢不敢,你看我武功这么次,我师父只顾得上师兄,从来不管我,为了他送命,多不值得。”李蒙感到一股杀意,假装不知道,稀里糊涂看了一眼怪人,“走吗?去找我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回家伺候太皇太后了,有点累,只有一更啊!晚安=3=
☆、四十一
“走。”怪人手伸入衣服里,扯出一个大布包,驼背是假的,他挺直背脊,脚也不瘸了,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李蒙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怪人却没有要拿下面具的打算。
“你是什么人啊?柏叔人呢?”柏叔曾是十方楼的杀手,即使现在老了,武功也不会多差。而且刚才明明有一股李蒙难以抗拒的力量直接把他直接吸到男子面前,才被他揪住,那股劲道很是邪性,李蒙不免担心起来。
“我本来想带你去见他。”怪人阴狠地说。
“不、不,还是不用了,嗯,这边。”李蒙走出长廊,往花园里拐。
“走慢一点。”力道极大的手抓住李蒙后脖领,李蒙不得不放慢了脚步,嘴里嘀咕,“我也不确定我师兄在不在,要是找不到人……”
“长了这么明亮一双招子,找不到人,眼睛长在你脸上也是多余。”那冷若寒冰的口气听去阴森无比。
李蒙沮丧地叹了口气,手掌反复攥紧成拳头,又松开。
剑鞘抵在背心的感觉不是很好受,李蒙已放弃和他硬碰硬。就是奇怪,十方楼的人都哪儿去了,走了这么久,连个人影也没见到。
怪人不吭声,李蒙也不敢多说话,怕激怒他反而会有危险。
他应该尽量拖延时间,等待赵洛懿赶回,最安全的地方便是镇北院,曲临寒和三个师叔在一起,虽然李蒙只见过霍连云出手,但他们三个拖着这个怪人一定没问题,他为什么非得要找赵洛懿呢?再一联系刚才怪人用的怪招。
李蒙忍不住出声:“你是南湄人?”
背心一股大力几乎把李蒙背脊捅穿,李蒙知道自己猜对了,听见怪人干巴巴的声音,“不是。”
“哦,那你是哪里人?我小时候在瑞州长大的。”
怪人不理会他,李蒙想伸手摸摸背,刚一抬手就被怪人从身后一把擒拿捏住,差点没把他胳膊拗断,李蒙哎哟哎哟叫了几声,真的不再作怪。
离高高耸立的阁楼越近,李蒙脚步越快,生怕那怪人改主意。
终于跨进镇北院大门,空旷的院子里立着几根孤独的梅花桩,还有一些人形木架,一大片校场。
“你师兄呢?”怪人虚起眼,冷冰冰的剑鞘用力抵住李蒙的脖子。
“就在,就在这里,他可能藏起来了,师父说了今晚楼里有大事发生。”李蒙哆哆嗦嗦地说,畏缩的眼神闪烁。
怪人思忖片刻,剑鞘将李蒙往前一推,“你,往中间走,喊你师兄的名字。”
一股狂喜掠过李蒙心头,他手心紧张得都是汗,强抑住想奔到中庭大叫的冲动,每一步都走得沉稳。
“站住!”身后怪人忽然发出一声低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