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他、不会。”
李蒙感觉到男人手提住自己衣领,就在对方发力刹那,李蒙已提起内劲,顺势蹿出,脚踏在男人胸前,借力跃上对街酒楼了。
雷鸣般的下令声响起,李蒙一看,那些外族人竟然追起自己来了,连忙爬上屋顶,把别人房顶砖瓦踩得直作响也顾不得了。本以为走上面快,谁知道那些人轻功也不错,都上了房顶。
李蒙一看下面有间院子里人挺多,忙矮身一跃,跻身两堵墙之中,借着自己身形瘦,也没大看清是些什么人,只知道多是女人,软糯呢喃听起来就很舒服。
李蒙边跑边向后看,生怕被追上,顺势推开一间屋子。
迎面“嗖嗖”数声,李蒙迅速低身滚进桌下,满面骇然看见钉在木门上的几枚飞镖。李蒙深切感受到了人在江湖飘的风险。
屋门关上。
李蒙才想爬出去,颈中一冷,心中大叫糟糕。
才躲了虎豹,又遇上豺狼,只见眼前绿裙,大概是个姑娘家,早在心中盘算,才想起来那院子里的女人们所作装束,知道自己是到了某间妓院里了,慌忙道:“姑娘饶命,我来寻人的,不慎误闯,请姑娘恕罪。”
“寻人?寻的什么人?”那声音带笑,李蒙却也不敢有半点放松。
“寻我师父。”
“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他、他,”李蒙十分犹豫到底要不要说实话,又听那女人问,“是不是姓赵?”
李蒙被人提着后领子,从桌子下面拉出来,整个人都有点懵。
“大白天想方设法逛窑子,你们师徒二人,倒是臭味相投。”女人曼声道。
“净说屁话。”
听见赵洛懿的声音,李蒙大喜,也顾不得女人还抓着他后脖子,一挣脱,往内室扑去。
见赵洛懿赤着上身,坐在花娘的绣床上,披头散发,武袍掖在腰中,身上还不少痕迹,登时吓得哇哇大叫,窘得一脸通红,只没脸看地掩住脸。
“师父,你怎么真的大白天出来逛窑子了!”
☆、馨娘
二话没来得及说,李蒙脑门上挨了一记,赵洛懿的烟斗在他脑门上戳出个红痕。
“……”李蒙不满地捂头,四下看了看,绿裙的花娘走到门边,抱胸斜倚在旁。
屋内焚的香十分好闻,令人气血奔腾。
李蒙脸红红,转头看见赵洛懿腰间缠着层层白布,隐约有血渗出,不由得使劲吞咽,好半天才问出声:“那群外族人要抓的就是你?”
赵洛懿云淡风轻道:“他们找不到这里。”
“他们刚才在追我。”李蒙说。
赵洛懿:“……”
花娘走来,捉起李蒙后领子,像提起一只猫儿,李蒙手脚全不着力,脸很红。
“算了,又不是打不过。”赵洛懿说。
李蒙后脖子一松,跌在地上,赶紧爬起来,只觉头晕目眩,一手使劲按额角。
“师父。”
赵洛懿掀起眼皮看了李蒙一眼。
李蒙脚下两个趔趄,身软目饧,手在空中乱抓,什么都没抓到,丢下一句:“晕死了……”就呈个大字型倒在了地上。
花娘凤头鞋尖踢了李蒙两下。
“他大爷,这样就晕了!”哭笑不得地叫了声,赵洛懿已下床来,一言不发,把李蒙抱到床上。
花娘手中细腰塵尾比翼扇掩住口,“一点春香而已,你徒弟,该不是还未经人事。”
在大秦,男子十三岁可成亲,到李蒙这年纪,还没有正儿八经睡过姑娘的,也就剩疏风了。
赵洛懿没理会,把李蒙安置好,披起武袍,挽上腰带,朝花娘说:“我出去一趟,他醒后,让他自己回府衙。”
走至门口,赵洛懿回头看见花娘弯腰好奇地探看李蒙,一手伸向李蒙。
“你哪只手碰他,下回见面,我便取走你哪只手。”
赵洛懿推门出去。
花娘听见他的脚步声碎碎踩在屋脊上,不曾刻意隐藏,撇嘴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小气,我就摸了你徒弟怎么着吧?”
葱白嫩指作势要探,手忽又顿住,花娘想了想,五指已先不争气地蜷缩起来,生气地起身,朝外叫下人打冷水来。
寒冬腊月里兜头淋一盆冷水,李蒙就是再大的火气也都泄了。何况他风寒才好,鼻翼翕张急促喘气,睁眼便看见那花娘手中一只硕大的木瓢,又要朝他头顶冲。
“阿嚏——”
“你小子——要吓死老娘呀!”花娘不住拍抚心口,木瓢随她手抖溢出些水,李蒙才发觉是热水,还挺舒服的,老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