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张亚伦吊了几瓶水,感觉又好了一点,晚上殷琪回来的时候,见张亚伦手上的针头已经被拔掉,人也可以坐起来了,虽然仍是恹恹无力,但起码比前两天看起来精神了一点,r
不再是那副软绵绵竖不起来的样子。
殷琪一进房,张亚伦就担忧地问:“依依怎么样了?”
殷琪道:“现在还没发烧,她妈妈一直陪着她。”
张亚伦带着负罪感说:“这几天意璇经常照顾我,结果就没有看住依依,让她跑到外面去了……”
殷琪握住张亚伦的手,打断他的话,说:“没有人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和其他孩子在院子里玩,而且还有文佩在那里照顾,我们谁都没想到池塘里还有僵尸,前几天一点征兆也没有。刚刚我们已经把池子里的水全都排出去了,里面的一些东西也捞了上来,现在应该没事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烧,可能依依也会没事的,你不要太多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尽快好起来。”
劝了好一会儿,张亚伦这才振作起来。
晚饭的时候,殷琪出去拿饭,这几天他每餐都是陪着张亚伦在房间里吃,拿饭的时候,只听周围人们都在说荷花池底的发现。
只听柳斌说:“那个荷花池简直成了个沼泽,居然有行尸像荷花一样被栽种在里面,半个身子都在泥里面想把它拔出来可真是不容易!”
何嘉敏说:“池子里还有被吃掉的人的残骸,难怪那里面的荷花长得还不错,可是现在如果真的让我吃那里面出产的莲藕,我一定会吐出来的!”
刘英杰则说:“我现在只庆幸会馆讲究自然生态,有一个储存雨水的水箱,虽然没了自来水,也不需要用池子里的水,否则如果我们把那里面的水喝下去……”
一想到差一点就把那浸泡尸体的水喝下肚子,大家顿时全都有一种反胃的感觉。
杜正平这时沉稳地说:“开饭的时候不要想那么多了,好在那种恶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大家快吃饭吧,如今食物很珍贵,千万不要浪费。”
殷琪和郑丽娜互相眨了一下眼睛,的确,这个时候如果因为恶心反胃而把食物呕吐出来的话,那可是很大的浪费,现在可不是挑选高雅就餐环境的时候了,哪怕身边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心理承受力也必须强大。
第二天早上,殷琪只见唐意璇一脸惊惶痛苦,正对着杜正平说着什么,而杜正平则一脸严肃。杜正平正当盛年,强壮勇敢,而且十分成熟,考虑周到,已经自然而然地成为这一群幸存者中的领袖,因此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大家习惯性地都找到他。
殷琪立刻想到了依依,他连忙走过去问:“意璇,依依怎么样了?”
唐意璇脸上带着不知所措的恐惧,颤抖着说:“依依她,她发烧了。”
杜正平脸色紧绷,叫上殷琪和潘智斌一起往唐意璇的房间走去。
卧室正中的床上,依依躺在那里半闭着眼睛,一副昏昏沉沉半睡半醒的样子,潘智斌拿起她的脚仔细看着,只见左脚踝上昨天有划痕的地方如今已经结了浅浅细细一个痂,不努力分辨几乎看不出来,因为昨天依依脚上毕竟没有出血,只是划破了一点皮。在伤口周围的一小片地方,可以看到有芝麻般大小的紫黑色的斑点,就好像原本白嫩的脚上长了许多色斑一样。
唐意璇捂住嘴带着鼻音说:“昨天晚上我还看过,没有发现这些东西的,现在怎么忽然长出这种斑点来?”
潘智斌说:“政府没有公布具体的感染过程,但我觉得这一定不是好兆头。”
然后他又摸了一下依依的额头,回头对殷琪说:“拜托借用一下体温计。”
殷琪回房拿了体温计过来,潘智斌将它放在依依的腋下,在这个时段空隙里翻开依依的眼皮查看瞳孔,然后轻轻松了一口气,说:“瞳孔还没有扩散。依依,看一看我是谁?你还认得我吗?”
被潘智斌摇晃了几下,依依这才勉强睁开眼睛,看得出这个动作让她感觉很吃力。依依尽量睁大眼睛,散乱的目光渐渐聚到一起,呆呆地对着潘智斌看了一会儿,轻声说了声:“爷爷。”
潘智斌满怀期待地继续问:“我是哪个爷爷?记不记得爷爷姓什么?”
依依似乎有些困惑,她望着潘智斌想了好一会儿,这才说:“潘,潘爷爷。”
潘智斌脸上的表情有些沉重,他抽出依依腋下的温度计读了一下数,说:“三十九度六。虽然小孩子的体温会比成年人稍高一些,但这个温度也算高烧了,并且有轻微的痴呆迹象,摄像机里韩涛的表情就是呆呆的,伤口处也有这种黑斑,他当时感染得已经很深了。”
听潘智斌将自己女儿的状况和韩涛相比,唐意璇立刻明白了依依身上正在发生什么,她痛苦地捂住脸哭了起来:“不,我的依依!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们已经从广州逃出来了啊!”
殷琪问潘智斌:“这个时候做截肢还管用吗?”
潘智斌摇摇头说:“现在的情况只怕是做什么都来不及了。感染已经蔓延到全身,而且正在进攻大脑,因此她才会出现认不清人的状况。”
杜正平说:“孩子太小了,这么大的手术,我们虽然有消炎药,但却没有麻醉剂,我真怕她撑不下来,而且即使这一次成功……”
杜正平没有说下去,但大家却都知道,即使这次依依没有死于丧尸病毒感染,但一个残疾的小女孩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