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妖怪,离我们家远些!”
萧子白踉跄后退了几步,微微抿了抿唇,果然走得离那人所站的门口远了些。他没有停留,垂着头,直接往原本的方向走,身后的人却仍不肯罢休,趁着他还未走远,狠狠朝着他的背影唾了口:“呸!晦气!哪儿走不好,偏要往我们家跟前凑!这不是给人添堵嘛!”
萧子白没有说话,只低着头,将拳头捏得死紧。
唐临默默地贴在他的身上,清楚地感受到了萧子白心底的愤怒和萧索。
什么妖怪啊!你们的爸爸我才是正宗的妖怪!这小孩儿明明是个百年难遇的修真奇才,是你们这些愚夫愚妇有眼不识金镶玉!这么好的孩子还嫌弃,你们怎么不上天呢!
唐临愤愤不平地想。
然后,就在唐临的想法刚刚冒出来的那一个瞬间,平地里忽然刮起了一股龙卷风。
这股龙卷风以萧子白为风眼,呜呜呼啸着在萧家村里摧枯拉朽、气壮山河地旋转着。伴随着一阵阵“啊啊啊啊”的惊叫,刚才打萧子白的几个孩子上天了;故意把萧子白撞倒的矮粗妇人上天了;吐萧子白唾沫的那人上天了……连带着他们的房子、家畜、栅栏……统统上天了。
唐临:……
卧槽,这世界发展变化得太快了吧!他有点承受不来!
顾不得吐槽这股突如其来的龙卷风有多不合理,眼看着龙卷风的风力似乎正在渐渐渐弱,天上呼呼旋转着的一堆“啊啊啊啊”尖叫着的人很有几分要掉下来的趋势,唐临赶忙啄了萧子白一口,着急地叽叽叽怒叫了几声,催促他趁机快走:上天的人马上就要掉下来啦!还不快跑等着被砸吗!傻蛋!
一脸茫然盯着天空的萧子白被他这一下啄醒了,急急忙忙搂着唐临就往没什么风的村外跑去。
唐临被他精瘦的胳膊搂着,探头看了还在天空中“啊啊啊啊”地旋转着的村民最后一眼,努力把那些有些暴力的想法从脑海里驱赶出去,伸出翅膀尖蹭了蹭萧子白根根分明的肋骨。
……怪不得这么咯人,这身上一点肉都没有。
这孩子也太瘦了吧,虽然说太胖了也不是好事,可架不住这可怜孩子都瘦成排骨了。唐临的念头飘远了些,他完全忘记了龙卷风的事儿,只一心打定主意要把这小孩儿喂得胖点。
孩子嘛,胖点有福。
只是他现在个儿太小,也没什么力气,估计连飞都飞不起来,该拿什么去把萧子白喂饱呢?唐临想到这,很是有些发愁,他压根儿没想到自己“让那些人上天”的想法,和龙卷风真的让那些人“上天”了这两件事之间,可能存在的因果关系。
毕竟穿越前的唐临是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的唯物主义好少年,就算穿越到了修真世界,也很难立刻接受“心动法随”这种听起来就非常高大上的存在。
萧子白却已经带着唐临跑到了村南头的水塘旁,他站在水塘不远处停了会儿,似乎是在观察四周。唐临以为他是要在水塘边洗澡——毕竟他刚才摔了那一跤,全身上下都是烂泥巴——但是萧子白只是在水塘旁稍站了会儿,就带着他继续往南跑去。
大概又跑了有半刻,萧子白身上沾着的泥巴都要给风吹干了,跑起来也有些连呼带喘了,这才终于算是走到了地方。
这是一片稍稍有些稀疏的树林,野草生得极茂,几乎没有人迹,可以看出很少有人从这里经过:这是正常的事情。这里离村里虽然不算很远,却没有太多鸟兽,树也生得少,虽然有条小溪,其中物产也不丰富,水流也小,远远比不上村东头那条小河。不论是抓鸟的、猎兽的、拾柴的、砍树的、提水的还是抓鱼的,都有许多比这里更好的去处,况且这里离村里也不近,自然就少有人来。
——当然,更没有奇奇怪怪的龙卷风。
萧子白到了这里,才终于有些放松,唇角也微微带了点笑。他快步跑到小溪旁,迫不及待地把唐临从他的衣服里抱出来,对着天光好一通打量,这才松了口气:“我总担心刚刚压到你了,幸好你没事。”
唐临对着他恼羞成怒地叽叽叫。
“快放下我啊!难道你不觉得羞耻吗?我可还没有穿衣服啊!”
可惜,萧子白听不懂鸟语,也不觉得一只鸟有穿衣服的必要,因此他毫无愧疚之意地揉了唐临一把,这才把他放到岸边,弯低身子来对他说:“团子,我去洗个澡,还要洗个衣服。你在这里乖乖待着不要乱跑,等我一下,嗯?”
他说着,还似模似样地牵起唐临最左边的爪子摇摇。
唐临哭笑不得,眼看着萧子白难得露出了几分孩童该有的模样,蹦蹦跳跳地跑去溪中洗刷自己,唐临便轻叽了两声,径自昂起头来,踱着四方步,在萧子白不远处巡视着,想要找出一些孩子可以吃的东西。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季节,树下的那些野草中间星星点点地开着些花,树上则奇奇怪怪地结着几颗果子。
糟糕,忘记这里不是地球了,树上的这些果子我都不认识啊?能不能给小孩儿吃?也许应该先拿自己来试个毒,好歹是灭世之妖,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领了便当吧。
看着树上挂着的几颗孤零零的果子,唐临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不过首先,他好像应该想个办法,把这些果子给弄下来。
唐临本来是妄想着要飞上去的,奈何此时条件不足,他那毛茸茸的短羽与其说是羽毛,不如说是绒毛,卖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