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念下一刻就毫无预兆地动手了,只见剑花微闪,鬼陀还来不及惨叫,右手手筋就被挑断。
“你们和血罗汉是什么关系?”一念将剑抵向鬼陀左手手腕处,又问了一遍,神色淡淡,眼帘微阖,眨也不不眨,无端叫人心惊胆战。
鬼陀忍不住吸气,还要做些狡辩挣扎,左手竟然被直接斩断,飞入雪泥,鲜。血pēn_shè而出的瞬间,一念剑身一振,一道道飞向他们的猩红又向后溅去,浇了鬼陀满头满脸,衬着鬼陀撕心裂肺的惨叫,形状分外可怖。
“我真不知道,侠士饶命,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梁澄从未见过严刑逼供的场面,一时有些不适,移开视线不敢再看,只是他知道此时不是行妇人之仁的时候,于是并未出声阻止。
又一声哀嚎传来,却虚弱了许多,梁澄听到一念的声音无波无澜,“你所使的轻功,正是血罗汉叛出佛门后独创的血影鬼步,自他死后,便已失传,你又是如何练得的,此步法练成后形如鬼影,飘无踪迹,若非你功力不足,只怕我也抓不住你。”
鬼陀见再也隐瞒不下去,干脆不再伪装,“你到底何人?这步法明明做过变动,你又怎么看得出来,为何你知道得如此清楚?!”
一念嘴角勾起一道弧度,眼瞳里闪过一抹红芒,须臾间复又隐去,手腕微转,剑尖指向鬼陀右脚脚踝,轻声细语道:“你若再不坦白,待我斩尽你四肢,再废去功力,你就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废人了。”
“若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你难道就会放过我?!”
一念露出一抹春风化雨般的笑来,“我不但放过你,还能将你右手手筋接回去。”
“好,我说!”鬼陀不再犹豫,如今他只能赌,赌一念能能言出必行,“血罗汉被屠后,他的三个弟子改名血途、刀涂和火涂,假死隐匿关外,另立宗派。”
“三途宗。”一念开口淡淡道:“原来是三途宗,呵。”
这一声“呵”听起来并无和不妥,鬼陀却生生地打了个冷战,他咽了口唾沫后,继续道:“大弟子血途为宗主,刀涂火涂分列左右护法,我是火涂右护法弟子,善见便是家师在中原方便行事的身份。”
“三途宗立宗十年,于关外逐渐壮大势力,便想回到中原,然而中原武林排外,为了夺得一席之地,便向四皇子投诚,这明光寺便是三途宗在中原的暗桩。”
这时梁澄开口了,故意轻蔑道:“四皇子如何看得上一个小小的关外势力?”
“少侠有所不知,火涂手上有控制那些前来求子妇人的手段,通过这些手段又控制了大半个安徽官场,只是是何手段,这我当真不知。”
梁澄心里的猜测被证实,心里更是不妙,他压下体内的不适,对一念示意道:“师兄,元夫人……”
一念会意,从袖囊里掏出一小瓷瓶,扔下一句“每日一抹”,便和梁澄一起,运起轻功,朝明光寺赶回。
鬼陀接住小瓷瓶,他实在有些不信,世间能有接回手筋的膏药,只是他已别无他法,只能听天由命。
要说他对三途宗虽有些感情,但也不至于到了蹈死不悔的地步,对于习武之人,废去一身武功不亦于要他性命。
当初,他从小生活的村落被突厥烧杀劫掠,为了不饿死在关外,便进了三途宗,同期的许多男童有不少被宗内长老虐。杀至死,好在他资质不错,被火涂挑去,成了他的弟子,又凭着聪明伶俐,最能表忠心,很快便成了火涂最喜爱的弟子。
好不容易练到这等地步,此番一役,只怕跌入二流,可恶,总有一日他鬼陀要那两人受尽折磨,死无葬身之地!
第27章 缠丝蛊毒
梁澄和一念昨日登岸借宿明光寺的时候,让流云飞月去城内补办物资,然后便留在船上。明光寺离渡口本就近,到城门也不远,未免夜长梦多,梁澄便打算让一念先行回寺,而他则赶紧回到船上,一面吩咐流云往城内宏威镖局向李度秋传递消息,一面叫飞月注意漕粮动向,一旦抵达,有何异动,立即动手阻止。
“师兄,你先到明光寺阻止善识,我先回渡口,最多两刻钟,一定就能和你会合,你先不要轻举妄动,既然三途宗不敢泄露他们是如何控制这些妇人的,到时殿内必定只有刀涂假扮的主持和元夫人二人,你看清他是用何物操控元夫人,等对方要下手时,再暗中出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点其周身大穴,莫要惊动火涂,我怕师兄一人难敌他师兄弟二人。”
一念点头,道:“不必担心,我心里有数。”
梁澄咬唇,握住一念手臂,“万事小心。”说罢不再耽搁,运起轻功,掉头往渡口赶去,他原本受经脉内的寒意侵扰,略觉不适,结果运起菩提心经时,发现体内流转的真气竟能抵挡这份阴冷滞塞,未能影响到他的速度,不由大喜。
如非情势所迫,梁澄自然不会等闲轻视自身异况,只是眼下若不能阻止三途宗与四皇子的阴谋,之后恐怕多有波折,即便他早已不再是太子,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边关出现任何变故。
另一边,一念本就功力高深,轻功了得,不过一盏茶时间,便抵达明光寺。
他绕到明光寺东角门,避开巡寺武僧,来到麟子殿院落,殿外大门守着七八名武僧,还有元夫人带来的护卫。
一念无声无息飞入殿内,从侧殿潜入,便看见刀涂身着主持袈裟,立于供案一侧,香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