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点,我就要放弃了,”关青失笑着说:“你太能折腾!肺活量又大,我本想渡口气给你,结果我一亲上你,感觉你就像个强力吸尘器,差点儿把我的肺都给吸出来。”
程悍对他的描述很不满,“我还没嫌弃你呢!我本来在水里憋的好好的,结果你渡的那口气让我的肺涨得都要炸了!”
他愤慨地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眯着眼睛,探究地看着关青,“你是不那时候故意占我便宜呢?亲上就不撒嘴了!”
关青好笑地瞧着他颇为自得的神情,对此结论不置可否。只接着说到:
“那时候,水里的一切都是冰凉的、柔软的,只有你是又热又硬,咱们俩纠缠在一起,我怎么努力,都没法把你带出水面。我心里一个劲儿地骂你,其实水面离我们不远,但你死沉死沉,一直摁着我做无用功的挣扎。我刚想揍你一拳,就感觉到你摁在我肩上的手松了。我突然就怕了,特害怕!我怕我明明就在你身边,却救不了你,我怕我一松手,你就真的沉到江底成了一具死尸。
在后来我暗恋你的无数个时间点,你身边有了一个又一个女人,我问自己是不是那时候你死了,我现在会好受点儿?答案是绝对不会。
有时候恨一个还活生生的人,总比恨一个死人好。况且我也不知道你死了,我对你到底是恨多一点,还是爱多一点。单这两种感情的任何一种都好说,就怕它们二者合一,爱恨纠缠,那才叫我发疯。”
他每说一句,程悍的表情就凝重一分,等他说完,程悍眉头死锁,眼中一团浓雾,深邃而郁结。
关青对他的感情要比他想的深得多,说到现在,已经不是能不能把他性取向掰直,或者换个人喜欢的问题。说到现在,就是成与不成的问题。
但能成吗?程悍自知这辈子自己没对男人动过一点点心思,要是真有那方面的取向,早在监狱那些年他就成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关青从他的表情就能猜出他的想法,“我知道跟你说完这些你肯定接受不了,我也没指望你能接受。就是有点儿不甘心,我喜欢你这么多年,还不许让你知道我的心意,那我活得得多憋屈!”
他说完自嘲地笑了笑,程悍也笑,“是,您现在可硬气呢!敢把这些话说给我听,也不知道是我这些年憋屈了,还是您这些年本事真见长了。”
他只是句玩笑话,却惹得关青一个火辣辣的眼神扫过来,那眼神中过于直白的崇拜和爱慕让程悍面红耳赤。
他借着掐烟的功夫别开那道视线,看了看表,站起身,
“我该去酒吧了,”他顿了顿,“晚点儿再说吧。”
谁想到关青也跟着站起身,“我能跟你一起去吗?我想再多听听你唱歌。”
程悍稍有犹疑,点点头,“我车里等你。”
等上了车程悍才回过神,本来去酒吧就是为了避开关青,怎么到最后他一直在让步?搞得他现在去哪儿满脑子都是这事儿!
酒吧在小城的古镇一条街上,临河而建,每当夜上灯阑,河边就亮起一排红灯笼,映照下的纸窗木屋格外雅致。
但来往的客流既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尤其酒吧更是龙蛇混杂。可正是这种混杂,才给了地下音乐人无限的可能性。
程悍跟关青到的时候,不仅乐队和酒吧的人到齐了,连久未露面的饶也都在。
饶也,一个集平胸与张狂于一身的女子,平胸是天生,张狂也是天生。只因她不仅才华横溢,连划拳玩儿骰子都是难遇敌手。
此女子现在是个正儿八经的美t,美得恣意冷艳,以前——是程悍的前女友,差一点儿,就成了前妻。
程悍不知道这氛围饶也和关青尴不尴尬,他反正是很尴尬。
“哟,青儿回来啦?好几天没见到你,还以为你从此跟我们各自奔天涯了呢!”老朽暧昧地挑挑眉。
没等当事人答话,饶也率先笑言:“天涯对于同道中人来说,只有沦落,各自奔不了。”
程悍觉得这话里话外透着股诡异,悄悄凑到老朽耳边咬牙切齿道:“你又乱嚼舌根!”
老朽扭过头小声回:“你俩太招摇,在座的又都是人精,哪儿用得着我嚼舌根。”
“好了,”邵彻敲敲桌子,正色道:“咱们来谈谈正事儿,再有半个月又是迷笛了,这回咱们去上海。我决定咱们提前两天开车过去,这几天把要带的东西准备好。然后程悍,”他朝程悍扬扬下巴,“明天你跟我去趟杭州,李志明晚的演唱会,我带你去看看现场。”
程悍左右里看了看,“就带我一个?其他人不去?”
“他们不用去。”邵彻自顾自忙着给吉他调弦。
程悍就纳闷儿:“他们不用去,我就用去?为啥呀?”
邵彻手指一拨,电吉他发出一连串轻灵的音阶,高高在上说:
“因为你唱得不够好,让你去感受一下人家逼哥的唱功。”
程悍听完这话差点儿跳起,“我唱功不好?你他妈睁眼说瞎话!你现在去,马上去,”他义愤填膺地指着大门口:“找一个唱功比我好的人来,找不出来我他妈楔死你!”
众人都笑,老朽老神在在地劝了句:“主要是彻彻总共就抢到两张票。他是编曲,你是主唱,我们这帮闲人没那么大升值空间,自然只有你们俩去喽。”
语毕还长叹一口气,“逼哥现在火了,什么时候咱们也能火啊!早知道就让你们这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