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中年男子收了仙鹤立在萧衍身前三尺,抚着胡须沉默,旁边的青年见状站了出来,指着萧衍,眼神痛恨,言辞尖锐,“快说,你是不是杀了我师弟,还夺了他的本命法宝,飞玉钟!”说到法宝时,中年男子的手顿了一下,而青年男子则眼神闪烁,一看便是心中有鬼。
萧衍摸了摸储物袋,那日的莹白大钟确实在他手上,只不过他一不是杀人凶手,二不是夺宝贼人,他要承认什么?
萧衍笑得一脸开怀,看着那个青年,无辜的摊手,“没有。”
青年愕然,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我明明......”
“好了,流华,下去。”中年男子终于开口,那叫做流华的青年男子一脸不甘心的瞪了萧衍一眼,在中年男子颇具压力的眼神中退回了中年男子身后。
中年男子看着萧衍开口:“道友,修行之人逆天而行,杀人夺宝,却是大忌,轻则天谴,重则五雷轰顶,灰飞烟灭。一身修为,皆还与天地。若道友回头是岸,一切都还可以挽回。”
萧衍在心里不屑的嗤笑一声,“我说了没有便是没有,没有的事我要怎么无中生有,还是你们想要借报仇之虚,行杀人夺宝之实!”
中年男子眯起眼,显得十分猥琐,“无知小儿,冥顽不灵!”
流华迅速的带领了身后的一群人围住了萧衍,手中招式蓄势待发,萧衍却仍是平静得很,掸了掸衣摆,直起了身子。
一缕缕看不见的黑气渗入土地,又缠绕上了光华门人的脚踝,隐没不见。
萧衍衣摆上的云纹雾障解开,露出重重白色云纹,如在云端。
段离渊不知哪来的勇气将萧辰澜塞在萧衍怀里,又将萧衍拉在了身后,怒视着这一群围着他们的人。
萧衍一愣,竟真的被拉动了脚步。
而中年男子却在看清了萧衍衣摆上的云纹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萧衍在段离渊身后朝着他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却让人觉得更加渗得慌。
他忙制止了流华一行人,流华疑惑得退回他身边,与中年男子传音了几句,流华便走来将光华门的人都带走了,一群人来得快,走得也快,乘上了仙鹤飞向宗门而去。
段离渊一脸懵住了的样子,微张着嘴,萧衍好笑得看着他,他想,或许他还是可以尝试着去相信一个人的对吗?
眼前段离渊的娃娃脸却突然放大,萧衍只觉得背上一疼,便摔在了地上,摔了个结实,他刚想问段离渊又怎么了,触手却是一片温热,身上的人朝着他露出一个笑容便彻底不省人事。
萧衍将手抬到眼前,红色的血染满了他的整片手掌,就像那时摇光剑穿入他的胸口,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温热的血液从胸前流出,他摸到一整片的血红。
萧衍忽然便流了眼泪,眼底弥漫着黑色的雾气,将他的眼球覆盖,不远处,刚偷袭得手的流华忽然间连同仙鹤一起被抽干了血肉,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覆在骨头上,其余的人还没发出尖叫,便也落入了流华同样的下场。
一具具白骨从天空跌落,中年男子拼着一身修为才勉强剩了一口气,不再管身下变作了白骨的仙鹤,御风疾驰。
树荫下的萧衍抱着段离渊,连萧辰澜摔在了地上哭了起起来也没听见,眼睛毫无焦距,脸色看起来比受伤的段离渊还要苍白几分。
☆、仙草
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鹤唳,光华门的分门就在此处不远,那侥幸逃脱的中年男子带了一群长老重新回了过来,一群人皆面色阴沉,毕竟死的是宗门内门此次出来历练的弟子,责罚是免不了了,若是连凶手也不曾抓住,他们就算是长老也得吃点苦头。
打头的分门管事一阵窝火,倒三角眼吊得高高的,虽然留了长长的胡须,也没有高人仙风道骨的感觉,身上的戾气遮也遮不住,画虎不成反类犬。
萧衍被这一声鹤唳所惊,手忙脚乱的将段离渊从他身上扶起,又急忙将灵力运于指尖,覆在段离渊背后的伤口之上,做这些事的时候,萧衍的手不受他控制的颤抖着。
段离渊他只是一个凡人,萧衍看着他背上如此大的一个血窟窿,嘴唇越来越白,凡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活下去吗?萧衍运着灵力的手晃了一下,旁边的萧辰澜哭的大声,萧衍随手甩了一张禁言符过去。
萧辰澜的小脸憋得通红。
萧衍视线飘忽,却突然望见天边最远的地方那一抹白,他忽然便想了起来,前世,萧辰澜受了重伤,灵根尽废,生命垂危时,他去找了雪山医仙得到的仙草。
他闭眼感受了一下灵识中雪山医仙的印记,清晰无比,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将段离渊抱紧,又甩出一根绳索将萧辰澜绑在背上,也不管身后越来越近的破空声,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行去。
光华门分门管事怒喝一声:“孽障!哪里走!”紧接着,他打出一柄拂尘,直击萧衍后心,萧衍的脚步一顿,转过身子,眼底黑雾蔓延,“滚!”
灵力倾泻而出,将拂尘打回,那分门管事被反噬所伤,连仙鹤也无法御住,而他身后那一群长老,尤其是先前那名中年男子受伤更甚,脚下仙鹤亦受伤纷纷下坠。
萧衍吐出一个字便不再管他们,召出了摇光剑,御剑向雪山飞去,他不敢停下往段离渊身上输送灵力的手指,段离渊的脸色已越发苍白,嘴唇也开始发紫。
萧衍却分毫不乱,只是偶尔紧抿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