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脂玉是热手货,何况这把玉梳不论成色还是做工都是一等一的,不多会价就喊到了七位数。
蓝醉手心里全是汗,就像她第一次来参加拣货一样。仲叔刚才是听到她和君漪凰的话了的,此刻粗黑的眉毛皱成一团:“小醉,你一定要这把梳子?”
“要!”蓝醉牙龈微咬,右手的小槌继续敲在小金锣上,\\\\\\\\\\\\\\\‘咣\\\\\\\\\\\\\\\’一声脆响。
这时候还在出价的人只余下十来个。蓝醉既然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拿下这把梳子,后来干脆连敲锣的力气都省了,坐着等其他人出价。
“二十七号厢的爷出价一百八十五万,还有其他爷、小姐出价的吗?”
其实到了现在,这把玉梳的拍价基本就到饱和线了。成色再好做工再考究,物件统共不足半个巴掌大,大小就放在那里,再往上拍转出去就没利了。
整个场子静悄悄的,仲叔冲着蓝醉摇头,蓝醉一皱鼻子,手里的小槌落上了金锣。
“二十二号厢的小姐出价一百九十万,还有其他爷、小姐出价的吗?”
二十七号厢就在蓝醉正对面,临近栏杆坐着一男一女。两人蓝醉以前都见过,男的姓游女的姓李,是他们这行当里出了名的恩爱夫妻。男人似乎有点诧异蓝醉还继续出价,他旁边的女人仰头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对面包厢里的小金锣继续响了。
蓝醉眉毛一扬,怎么,这是跟她杠上了?对这玉梳蓝醉是势在必得的,她手腕一转,小槌转个半圆击到金锣上。
“二十七号厢,一百九十五万!”
“二十二号厢,二百万!”
“二十七号厢,二百零五万!”
“二十二号厢,二百一十万!”
“……”
一个厅内只有金锣声和主持人的报价声,现在谁都看出来二十二号和二十七号两个厢是卯足了劲要争口气。众人都带着看好戏的表情,看着两边金锣此起彼伏,谁都不让谁。
“小醉!”蓝醉手上的小槌敲一次,仲叔脸色就黑一层。
隔壁的容家兄弟也看不明白了,隔着玻璃敲了敲,轻声道:“丫头,你搞什么啊?”
蓝醉只装没看见没听见,手里又是一下。
“二十二号厢,二百七十万!”
道上人都知道,这把玉梳到了如今这个价,只有赔没有赚,明摆着是一场亏本生意,两家再斗下去受益的只有怀远阁。对面的男人也知道这个理,下一声锣迟迟没响起。
蓝醉终于松了口气,自言自语般轻笑道:“君君,我够意思吧!今天可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家无四壁不知贫了。”
对面的夫妻两似乎起了争执,两人说话声音很小,完全听不到。蓝醉看神色猜测应该是男人不想再出价,但女人却非要争这口气。
主持人还是那副笑眯眯的面孔,喝唱道:“二十二号厢的小姐出价二百七十万,还有其他爷、小姐出价的吗?”
对面女人站起来掉头要走,男人赶忙拦着。那女人背对着栏杆,男人搂着她说话。最后男人带着无奈的表情,伸右手在临近的电脑屏幕上碰了碰。
蓝醉心提到嗓子口,只见下方的大液晶屏幕上数字快速跳转,最后定格在一个数字上:一千三百五十万。
包件。
满场顿时响起一片如雷喝彩声。
蓝醉呼一下站起身,牙龈紧咬,手都抖了。
主持人也露出一丝意外,不过半秒时间就敛得无影无踪,继续喝唱:“二十七号厢的爷出价一千三百五十万,还有其他爷、小姐出价的吗?”
蓝醉纠结无比,现在也不是不能出价,但是再出价就不是十万十万的加,而是在一千三百五十万上翻一番,也就是两千七百万。
蓝家不是没这个钱,但是本来现在蓝家情况就不好,再用了这钱去买一把玉梳,现金势必周转不过来,等着蓝家的只有家道中落一途。
若是不出,眼睁睁看着君漪凰魂魄的线索就这么没了,蓝醉却又不甘心。
“二十七号厢的爷出价一千三百五十万,第二次。”
蓝醉手中的小槌在金锣上方徘徊,仲叔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怒道:“小醉,你是要让蓝家就这么毁了吗?”
蓝醉闻言贝齿紧咬红唇,楞了会才手指微松,把小槌交给仲叔:“仲叔,我知道了,是我错了。”
“二十七号厢的爷出价一千三百五十万,第三次。”
金锣一响,已成定局。
这不过是这场园茶会中的一个小插曲,后面该怎么样仍是依序进行。只是蓝醉再没了拣货的心思,把小槌交给仲叔,撑着腮帮靠在栏杆上看琉璃台子上的物件上了又下,屏幕亮起的数字低了又高。
货全部走完已是下午五点,怀远阁留人吃过饭,等天微微黑,各人都逐渐告辞。
这次各家出价都很猛,蓝家只拣了两样。物件是不需要当天带走的,蓝醉他们直接回去休息,第二天自会有怀远阁的人带着物件送到蓝醉手里。折腾了一天大大家伙是真累了,蓝醉和仲叔跟容家兄弟约定明天再叙,就开车回了住处。
在车上仲叔的脸色就不好看。蓝醉知道仲叔是要问两年前和君漪凰的事,今天她是既没心情也没精力去解释,干脆先下手为强,一进门就喊累,兔子一样窜回卧室立马反锁门。
蓝醉靠门上长嘘一口气,这才把强挂在脸上的笑容收了,将君漪凰从包里拿出来。
君漪凰在包里听得明白,知道玉梳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