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因要出门打柴,大郎对平儿说:“今天你带着弟弟们,还要照顾舅舅。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大哥放心啦。”平儿挺挺单薄的小胸膛,毫不犹豫的说。
“唉,你们小心点啊。不要贪多,少砍一点,等我好了,我去砍。”江大山不放心的说。
“知道了,砍柴是我们惯常做的事,不会有事的。”大郎说着,和辛湖牵着马出了门。
刘大娘自然早早就做好了准备,三人汇合后,立马骑上了马往湖边去,他们这次可没打算跑远,就在近处砍些芦苇算了。上次救到江大山,还能全身而退,也算是运气。要不是他们先占据了有利地形,又出其不意的偷袭,说不定死在那里的就成了他们呢。所以这次,他们可不敢再跑那么远了。
因又下过一场大雪,这时的芦苇地,冰冻的更加结实了,积雪也更深更晒太阳了。大家沿着以前割过的空地儿,慢慢往深处走。割过的芦苇地,会有很多锋利的芦苇桩子,一不小心的就会刺伤脚。所以他们带了几块木板,垫在脚下慢慢走。
幸亏又下过大雪,厚厚的积雪把他们前面留下来的芦苇桩子都盖住了,根本就踩不到底。刘大娘试探着走了几丈远,没有踩到一个芦苇桩子,才放心的说:“可以,你们过来吧。”
大郎和辛湖这才牵了马往深处走。三人照常是分散开来,艰难的在被雪淹住了小半截的芦苇丛中奋力割芦苇。这次,干这活儿可比以前难得多了,实在是因为雪又积厚了好深一层,原本芦苇只被雪盖住了约一拃长,可现在都快被盖一尺深了。
这时来割芦苇,不仅速度变慢了,且割下来的芦苇也比以前割的短,劳动量增加了但收获却减少。所以,才干了大半天,三人就累的不想再干了。
刘大娘后悔的说:“早知道这样,前些天就该不停歇的多割些芦苇放在家里。”
“左不过是多累人些,歇一天,我们再来吧。”大郎劝道。
辛湖扔下镰刀,累得话都不想说了。歇了大半个月没干体力活了,她觉得自己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刘大娘嘴里抱怨着,手下却没停,把割下来的芦苇捆好,包括辛湖和大郎两人割的。他们虽然有力气,但短胳膊短腿的,干起活来,还是比不上大人。比如这捆绑的活儿,刘大娘就明显比他们干的好。刘大娘一个人又是抱又是捆的,还比他俩合力干的快和好。
见他俩的费劲样子,刘大娘笑道:“好了,你俩先休息一下,这点活我来干。捆好了,咱们就回家。”
辛湖一屁股坐在冰上,结果一不小心,屁股正好坐在一块他们拿过来当垫板用的旧木板,居然往前滑走了。她一时玩心大发,捡起木板,随便折了几根树枝,把皮剥下来当绳子用。这种树皮非常光滑而有韧性,她用树皮把自己系在木板上固定好,还特意拿着两根粗芦苇杆当滑杆,象划船一样,用力往两边滑,没想到,这一招还真使上劲了。她越滑越快,越滑越远,忽溜溜的一个劲往前冲过去。
芦苇一望无际,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更不知道这湖的尽头抑或源头在哪里。辛湖越滑越过瘾,不知不觉的就跑远了,最后哧溜一声居然滑到空地上去了,这里的空地,其实是湖水。只是相对于他们用水的那边,水面更加宽广而浅,居然冻得结结实实的。一眼望去,就好似一大片平地一样。
“小心啦,你快回来。”大郎见她玩得开心,一开始还没在意,见到她猛得冲进湖里,才大叫起来。
辛湖一开始还不在意,可等到发现自己处在宽阔的冰面上时,终于害怕了。这种天气,如果掉下去,绝对会冻死人。可她越想回来就越使不上力,人就越往前去了。前面宽广的冰面上,什么也没有,一眼望去,都是一个样,根本分不清哪里是湖,哪里是陆地,她想找个参照点都找不到,偏偏冰面非常光滑,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速度,越来越快了,急得她满头大汗。
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小,大郎和刘大娘这会儿也急了,却又无能为力,只得一个劲的在后面大叫:“快回来,别玩了。危险啦。”
可惜的是,辛湖虽然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回来,耳边风呼啸而过,吹得她都快要睁不开眼睛了。她光顾着着急上火,眼睛就时不时需要闭一下,根本就没发现前面已经到头了,可等不到停下来,人却还在往前冲。
原来,眼前虽然到头了,但脚下面却依旧有去处啊,也不知道有多高的距离,就象跳水的那个高台一样,下面有什么她都来不及看到,更来不及想什么,此时的她已经象飞起来似的,头朝下,一个倒栽葱就直接冲了出去。
她吓得大声惊叫,闭上了双眼。心想这下自己非死即伤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觉得自己停下来了。结果,她根本就没有感受到摔得头破血流,又或折断手脚的痛处。
“难道我没事?”辛湖心里想着,慢慢睁开了眼睛,却直直的对上了一双黑亮的眼睛。她狐疑的盯着那双眼睛,半晌没反应过来。
“这娃娃没摔坏,却吓傻了吧?”耳边响起一道明亮的女声。接着,一个高挑的年轻女孩子出现在她眼前。
辛湖立马明白了,自己此刻在人家的怀里,她被人救了。抱着她的男人蹲下来,把她放下,淡淡的问:“小娃儿,你这是在和小伙伴们玩滑雪吗?”
辛湖猛得又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