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造成安家混乱的罪魁祸首此时正惬意的走在榕城的大街上。
人的适应能力总是很强的,上辈子她瘫痪十年,原本以为最少也要十天天半个月才能适应重新走在地上的感觉,却没想到才不过两天的时间,就已经行动自如了,再没有出现过走路的时候同手同脚的情况。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是好啊,安七月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感叹道。
此时华灯初上,灯火阑珊之下周围的夜宵摊子仿佛约好了似的,见缝插针的出现在街道两旁。
“阿姨给我来个炒粉。”安七月在一张矮桌上坐了下来,笑着对忙碌的老板娘喊道。
老板娘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就满满的一盘子炒粉送了过来。
安七月谢了声,拿了双一次性的筷子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丝毫看不出她其实已经很饿了,从中午到现在一口饭没吃,只喝了口可乐,剩下的都还“孝敬”杜鹃去了。
“七月,你脸上怎么了?这是被打了?”摊子的老板娘在小椅子上坐了下来,放了一碗汤在安七月面前,“刚好有个客人点了蛋花汤,做多了一些,倒了又可惜就给你端过来了,快喝,啊。”老板娘长长的头发在脑后束,身上半旧的衣服洗的很干净,围着的围裙也很整洁干净,不像有些人围裙上满是油污又黑又泛着恶心的光泽,看了让人倒胃口。
安七月看了眼周围,因为刚入夜周围的食客还不是很多,而刚才只有两个打包的客人已经走了,并没有人要蛋花汤,“谢谢阿姨。”她甜甜一笑,并没有揭穿老板娘善意的谎言。
“前两天摔了。”安七月指了指脸上解释道。
老板娘暗叹一声,并没有继续追问。
这条街道是老街,很多摆摊的都是附近的街坊,这里摆摊的很多人少说也都摆了好几年甚至十多年了的,而这家摊子的老板娘和安七月妈妈尹秋水也算熟识,刚好七月和老板娘的儿子还是同学,特别是这几连尹秋水走了,安七月来这儿吃饭的次数就更多了,老板娘知道安七月家的境况对她很是怜惜,每一次都想方设法的给安七月多加些肉菜什么的,为了不让她尴尬,且每一次都提前找好了借口。
只为了不伤安七月那颗小小的自尊心。
安七月吃的慢,等她吃完,老板娘已经又接了两拨客人,一个人忙的团团转。
“老板多少钱。”邻桌的一对情侣吃完问道。
“哎,就来了。”老板娘应了一声却手上的动作不停,一个菜炒到了一半,根本不能马上停下来。
“两个炒面,一共16块钱。”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安七月淡笑着站在两人身旁报了个数字。
送走两个客人,安七月把钱放在了老板娘身旁的专门放置零钱的小桶里,又顺便把桌上一次性的盘子垃圾什么的收拾了,抬眼,却见老板娘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眼里带着欣慰。
今晚她总觉得安七月好像哪里变了。话一样不多,可是对了,就是眼神。虽然一样淡淡的,但是却不像以前一样总是带着点躲闪和自卑。不过胆子好像也大了,若是以前,她是绝对不敢随便和人说话的,说好听一点是腼腆,当然,要说难听,就是胆小懦弱。
“礼尚往来。”安七月捧起刚才的汤碗朝老板娘示意了下,和刚才自己吃完的盘子一起丢在了垃圾桶里。
“七月长大了。”语气里,带着点感慨。
“是啊,也应该长大了。”她淡笑着。她一直以为她是童话里的公主,虽然没了翅膀,可是被英俊帅气的王子宠着,爱着,她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却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和他在一起之后家人相继离世,先是爸爸车祸而亡,妈妈心脏病骤然离世,而自己竟然也在结婚那天出意外变成个没了双腿的废人!
她还有一个弟弟啊。
记得当时父母走了,自己也断了双腿,弟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有那么一阵子他患上了一种奇怪的病症,只要一到晚上就头疼欲裂,疼的整个晚上睡不着,可饶是她沈家家大业大人脉广阔,在华夏请了无数名医却也对弟弟受的苦束手无策。
万般无奈之下,为了瘦成皮包骨的弟弟不至于就活活疼死,她在他明着阻拦,实则放纵的情况下,偷偷给弟弟注射了毒品。
后来头疼的病症是消失了,可是弟弟却染上了毒瘾。
而且还是自己亲手给弟弟注射的,是他万般阻拦之下自己还一意孤行,亲手把弟弟送上了前途一片黑暗,万劫不复的道路上。
你真是好毒的心肠啊!
我死后,下一个你是不是就要对他出手了?
安七月叹息一声。
当时的自己为何就那么信任他呢?现在想来,那时候弟弟的病来的也很是奇怪,什么病会在现代医学这么发达的情况下都检查不出病因呢?如果没有他无意中提到毒或许能止痛,如果没有他故意的放纵,那些人又如何敢真的把毒品送到她的面前呢?那时的他已经在沈家只手遮天,整个沈家都被她沈七月双手捧在他的面前,求他收下,对他刻意表现出来的温柔体贴感激涕零,恨不得连自己的性命都给了他才好。
哦,对了,最后他确实是拿走了自己的性命,而且毫不手软。
韩千羽啊,你想不到我还活着吧。
你也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才行。
活着,你才能把我受过的苦,都一一品尝一遍。
“安七月?安七月?”
安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