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州府的时候,她对康敬绎抱着极强的恐惧,恨不得离这人越远越好,但这一路走下来,康敬绎虽然不爱笑不健谈,却很会照顾身为女子的她的感受,会问她累不累需不需要停下休息,从不指使她去做什么,反而都是自己一手包办,吃的喝的都把最好的给她,自己和博木儿吃剩下的。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在这样的相处中,起初的畏惧已经淡化,她开始觉得玉莹选择回到康敬绎身边,或许真的比留在草原上更好,康敬绎具备的某些品质,在哥哥身上完全看不到。有心调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为康敬绎说几句好话,却总是被哥哥冷冷地驳斥回来,这么多天了,一点效果也没收到。吃饱后桑朵可以躺下睡,两个男人轮流守夜。康敬绎睡了一个半时辰后醒来,见博木儿出神地盯着篝火,不知在想什么,于是起身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放水。回来时博木儿仍然是那个姿势坐着不动,康敬绎也懒得管他,给篝火添了点干草,也坐着发呆。过了不知多久,博木儿忽然冷不丁开口:“你和玉莹是如何结识的?”康敬绎愣了下,正觉得是不是不好把自己在青楼里占了玉莹便宜才硬把人娶过来的事对外人说,博木儿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中原人的嫁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之前连面都没见过的大有人在,男人若是去了不中意的妻,还可以纳妾,去嫖,女人却是不管嫁了怎样的人,老也好少也好,有才也罢无能也罢,只能认命,生了孩子以后,就更是如此,就是所谓的以夫为天吧!”“你到现在还认为玉莹并非真心愿意和我在一起?”康敬绎怒极反笑,“哈哈哈!”博木儿的脸色阴晴不定:“你笑什么?”康敬绎笑够了,同样冷冷地说道:“你不敢去问她,或者问了也没得到满意的答复,所以在我面前做出一副替她着想的可笑嘴脸,难道不可笑?”博木儿枕着双臂躺下去,闭上眼,脑海中仿佛又看到了玉莹送他们出城时候的笑脸。“你们是如何相识的?”“我说了,你又会信?”博木儿陷入沉默之中,康敬绎也在无声地回想从前。虽然也想理直气壮地说出“玉莹是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的”这样的话,但康敬绎心里很清楚,自己当初确实是玩了手段才将她据为己有的,玉莹一开始想嫁的人是太子康敬颉——那个外表有如芝兰玉树般的英俊男子,而不是他——除了打仗什么都不会的莽汉子武王。成亲之后玉莹说过中意他的话,也确实事事都在为他打算,但他始终不能安心,就好像从别人家偷了一只小花猫来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主人要回去,这种不安,即使没有博木儿的出现,也一直困扰着他。从完全不想成亲,到对着一个女子患得患失,康敬绎自己都觉得不认识自己了。“我曾经救过她一回。”博木儿偏头看他:“你说什么?”康敬绎面无表情地说:“在皇兄选妃的期间,有人为了不让她成为太子妃,而将她迷晕送进了青楼,打算让她失去候选资格,并且借机整垮整个皇甫家,我恰好从那附近路过,就把她救了下来,之后她便谎称大病一场,身上留了疮疤,逃过了选太子妃,嫁给了我。”博木儿怀疑地眯起眼,问:“你既然喜欢她,为何只让她做妾?你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她,而是为了分剥太子的势力,才纳她为妾的。”康敬绎嗤笑一声:“爱信不信。”又一次陷入安静之中,不过这一次是博木儿先打破沉默:“你喜欢她?喜欢她什么,她的相貌,还是她的智慧,又或者,她的家世?”“你呢,你又喜欢她什么?”康敬绎没好气地反问。博木儿望着天空说:“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处于极度恐慌之中,狼狈,憔悴,却并没有垮下,她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生怕我会伤害到娴儿,那种明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却仍然顽强不屈的精神,就像风中的芦苇,虽然弱,却永远不会真正倒下。”康敬绎默默想了一阵,抬头说:“这么说来,你会喜欢她,都是我的错。”他深吸了一口气,在脑海中描绘出玉莹当时的模样,心口感到一阵疼痛。“若非我当初无意争权夺势,突然被人扼住了咽喉,逼上了绝路,没有保护身边人的能力,就不会有那个被逐出宣州、险些丧命,却还拼命护着我和她的孩子的玉莹了。”康敬绎走后的几天里,虎奔关的城墙上巡逻的人比往日多了一倍,旗帜也竖得到处都是,十分的“虚张声势”。谢永观察了一转,发现地里劳作的人只有几十个,军营的演练场上也只有千多人,不到五个方阵,康敬绎不在,曹迁也不在,连杨琼都不知所踪。康敬绎带着曹迁或者杨琼其中一人一起去并不奇怪,可是把两个人都带去,未免有点太冒险了吧,万一北狄人早有预谋,突袭燕州大营可怎么办?谢永在军营里转了一圈,走了。不一会儿百里赞就接到曹迁送来的消息,说谢永确实去军营验证了。“真是留不得啊……”玉莹叹气。百里赞笑着将传话那人屏退,说:“那样一个人,留着又如何,肚子里墨水没几两,心眼又小,我都不记得自己何时得罪过他,在宣州那几日他却极尽恶毒之能事,不仅不让我吃饱,还叫人放狗,追得小桃酥蹲在屋顶上不敢下来,一觉醒来床前扔了只死老鼠,稀饭里喝出蜗牛……”玉莹捂着嘴一副要吐的表情,百里赞连连摇头。好容易把恶心的感觉压下去,玉莹喝了口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先生怎么比我还惨,我当初还奇怪,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