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真要细说,他却又说不上来。
他一直在一旁站着,暗暗等着那女人接下来的反应。他知道最多再过十分钟,这女人就会因他不肯给她倒水而甩他一个耳光,是右边脸颊,那女人的指甲还挺长的,还划伤了他。
他静静地等待着。
因为兴奋,身子甚至都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这就好比你之前打了败仗,回到家躺床上才开始各种懊恼:卧槽当时怎么那么怂,应该这样啊,这样说,这样做,他要是再怎样,老子就怎样怎样,卧槽,悔恨啊!一样,不过你没有机会重来了,而他有。
生景甚至已经在心里设想出上百种事情发生后的应对,每一种都把方明远编排在里面。他始终较劲着方明远的态度,认准了一定要让他表个态。他暗暗地呼出一口气,平复着自己过于激动的心情,对面女孩抬头瞄了他一眼,显得有些好奇。
“过来,傻站那干什么,来哥这。”
这时那个始终冷着脸的郭秦却突然开口叫了他一声,生景吓了一跳,眨巴着眼看他:“啊?我?”
“废话,发什么呆,过来。”
生景一脸迷茫地走过去坐好,因为没反应过来,大写懵逼。
嘛,好像跟原剧情不太一样?
郭秦看了他一眼,哼了声:“一脸蠢样。”他眼指着桌上烟盒,下巴微微抬起来,“给哥点根烟。”于是生景又听话地给他点烟。
郭秦这才满意了,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乖。”
“……”
不好意思,另加情节给演出费吗?
楼玫红似乎对这边的互动格外感兴趣,她专注地瞅着他们,一双眉眼因为困惑,眉头微微地皱着。她是标准的杏眼,专注地盯着一个人的时候,会显得格外动情。
她将目光在生景的脸上停留了几秒,疑惑:“我觉得你挺面熟的,我们之前见过吗?”
生景说没有,这是第一次见,“可能因为我是大众脸。”
楼玫红摇头,“怎么肯能呢?”她依旧是那副困扰的表情,一只手托着下巴,食指轻轻地点着脸颊:“你长得这么好看,我怎么可能记错呢,我们一定见过。”
她坐直了身体,直直地望向他,目光虽然探究,声音却是十分笃定。生景一颗心又怦怦地狂跳起来,这跟他之前发生过的情况不一样,他不明白楼玫红为什么会这样说,她应该把他当成这里的陪客,趾高气昂地指使他,在他拒绝后恼怒地给他一巴掌,这才是原剧情。
可是现在……
生景也不由坐直了身体,因为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一副如临大敌之势。
“呵……”
煞风景的笑声却突然传出来,将此刻愈见紧绷的气氛霎时间冲得分毫不剩。郭秦抬起手又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你呆你还真是呆,这表情真是蠢死了。”
“……”
呵呵。
请把你的蠢手拿开好吗,老子一定比你大!
他这一分神注意力就散了,专注地跟郭秦比大小,倒忘记了楼玫红那边。
等他再回过神,发现那女人已经把视线移回去了,仍是随意地倚在椅背上,和方明远继续闲说着话。
甚至还抽空比划了两下,支招他应该先打那张牌。
方明远也乐得她说,两个人合谋又点了几炮,桌上的第二摞筹码也快输进去了。
就仿佛,刚才的事并没有发生过。
生景不由得又有些惆怅。
一番苦心,精心准备,却发现对方不鸟你了。
还有什么比这更孬吗。
他泄气地摊在椅背上,不再关心外界周遭,方明远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不表态,也不阻拦,任由他们自行发展,连多介绍一句都不爱说。
可真渣。
生景想自己也是完蛋,当初活着时被人扇了一巴掌,那家伙就一句话没替他出头,如今重来一番,居然还妄想能从他口中混出个只言片语,不是蠢到家是什么?人为什么总是要给自己些不合时宜的希望呢,不撞南墙不回头。
他看向方明远,再看看那女人,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她叫什么,跟方明远是什么关系。而方明远,从她进来后就再没瞅他一眼,甚至眼角余光都没肯给。生景一口气堵在心口,酸涩难忍,胸前被碎片刺中的地方又开始细细密密地疼,他咬牙忍过一阵,觉得再坐下去,多坐一秒,都是自己犯贱。
“我已经玩了一下午了,换你玩?”
方明远又坐了一轮庄,将牌推进了麻将机里,转头对楼玫红说。楼玫红说不,“我一会儿还有事呢,家里面来了客人,我妈让我快点回去。”她站起身,与方明远拉近了距离,轻轻同他拥抱,“你们玩得愉快。”
生景一直在注视着她,见她直起身,回头瞧了他一眼,见他这样傻愣愣地望着,嘴角便慢慢挑起了一尾笑意。
她缓慢地绕过来,整个人似行了慢动作,缓缓地,一步一步靠近,慢慢抬起手,冰凉的指尖擦过了生景的唇线,如水的嗓音因为刻意的关系,变得更加撩人。
“原来是我记错了呢,我们真是没见过。不过没有关系,我非常期待我们的下次相遇。”
她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钱,递到生景的手里:“去买些吃的吧,小可怜儿,从刚才起你肚子就一直在叫,你们老板都不让你吃饱的吗?”她轻轻地勾起了生景的脸蛋,指尖在他下巴上挠了挠,“回见了,宝贝儿。”
然后,在生景还未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