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突然抬起头,目光坚决语气犹豫:“你……我记得你的合约也是到今年的吧,有什么打算。”
我即使再能装,对于这个问题还是没法打肿脸充胖子,只能故作无奈地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可能跟着陈亚吧。”
他把果核一抛,丢进床边的垃圾桶里,目送最后一丝余晖与万家灯火交接错映,高楼大厦的灯光璀璨遮盖掉繁星万朵的微弱光芒,突兀地说:“苏安,不要和公司续约,来跟着我和杨姐。”
“什么?”我确实是没听明白。
“要变天了。”他突然敛去了一切嬉皮的表情,正经得我都有点恐慌。
没错,要变天了,不过下大雨和为柳大少爷买夜宵并不冲突,我冒着雨跑了老远,浑身湿透地把小甜点掼到他怀里:“吃吃吃,胖死你!”
“谁叫阿琳旷工……不然就不用你了。”他嘀嘀咕咕欣喜万分地单手拆了包装大快朵颐,我却只能苦逼兮兮地被护士告知非陪床家属不得不离开。
“纱油啦啦~”他一边小口地抿蛋糕,一边用脚趾头代替腾不出来和无法动弹的双手向我道别。
“我真是个傻逼。”此乃严苏安有感而发。
事后我认真考虑了一下他对我说的那几句话,英雄气短,我已经没有太多的选择了,如果不能继续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我就只能随爸妈的心愿回老家。
这和我当初想的衣锦还乡可差太远了。
但如果靠着柳勋的关系才能拿到那一纸合约,又实在令人胸闷。
临睡前,柳勋的短信发了过来:
“今天和你说的不是玩笑,我真的和杨姐说过要签你。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我还在考虑要怎么回他,又来了一条:
“严苏安,这是我欠你的。”
他竟然一本正经地叫我严苏安,更奇怪的是他居然说他欠我的。
他欠我什么了?
我想了一晚上也没明白到底怎么回事,看起来好像是天上掉了个馅饼,可一想到这扔馅饼的人,我又苦涩得难以下咽。
隔天柳勋出院了,还发了带图的动态证明自己没有大碍,而他那倒霉的助理则一时半会儿还要待在病床上,接受媒体狗仔无孔不入地探访。
柳勋的手看起来比上次严重多了,短时间内根本没法动弹,而《接受挑战》又复工在即,原本定好的剧本都要为了他而修改。
陈亚是最头疼的人,知道柳勋受伤那天起就开始忙着想解决方案。下一回的拍摄柳勋绝对要暂时退出了,三个导演在修改剧本和找人替换中犹豫不决。
有人建议趁此机会增加新面孔,但一时间又找不着非常适合的人选。
要找一个和柳勋相似,或者和其他五个人截然不同的人,太难了。而且这个节目对体能、拍摄时间的要求都很高,一般的艺人接到邀请都要犹豫很久。
救场如救火,最后关头,就全凭陈亚的人缘了。
一直到最终计划出来前,我们都不知道陈亚打算怎么办,他几乎给所有艺人朋友都打了电话,又一个人在房间里通宵达旦地修策划。
拍摄前一天,整个团队都到齐了。
我们也见到了那个属于《接受挑战》的新面孔——荣有焉。
她和陈亚关系好众人皆知,来救场无可厚非,而且陈豫钟、陈慑和金伦也与她有些交情,瞬间融入这个团队似乎不是难事。
但、但陈亚怎么会突发奇想,找个女人来代替柳勋?
作者有话要说: 定期捉虫
☆、第 18 章
85年出生的荣有焉是近期当红的影视剧明星,从偶像剧出道,又凭着精湛的演技一路走到了荧幕中,各种性格的女人都被她刻画得入木三分,英勇就义的革命者,家长里短的小媳妇,英姿飒爽的女侠,温柔娴静的学生仔,其中不乏为人津津乐道的角色。她好像上一秒还端庄贤淑,下一秒又活力十足,所以我很难描述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
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她毫不避讳地与陈亚紧紧相拥,又热情地和众人都打了招呼,包括陈豫钟在内的与她相熟的人都喊她“兔狮子”。
“她啊,是兔子与狮子的结合体。”陈亚是这么和我解释的。
我也很快认识到了这点。
第三期的拍摄被安排在了市中心六层高的百货大楼,拍摄时间从晚上十点到隔天清晨。
陈豫钟先带着全体人员对柳勋表示慰问,祝他早日康复,然后自然地介绍临时成员荣有焉。
“说起来兔狮子和我们这个节目还挺有缘的,你看过我们的第一期吗,是在天缘大学,就是你的母校。”
荣有焉的综艺体验也不多,此时还略带拘谨:“有的!节目好搞笑,而且看着自己熟悉的风景,也很有感触。”
“什么?有焉是天缘大学毕业的?你不是戏剧学院的吗?”金伦看起来非常吃惊。
“诶!你不是都和人家拍过戏了,怎么这个都不知道啊。”陈豫钟调侃金伦。
荣有焉把头发捋到耳后,开口替金伦解围:“是这样啦,我大学本科读的是天缘的土木工程,后来才考到戏剧学院的。”
我也有点惊讶,看不出她还是高等院校的工科女。
五个大男人絮絮叨叨,原本的几个综艺新人最近也开始掌握到节奏,懂得多说点话和接陈豫钟的梗来制造放送点,反而是荣有焉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面带微笑地听着,话题偶尔带到她才稍微回答上两句。
这是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