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黑衣男子冷冷地睨了他们一眼,根本不屑掩饰自己眼眸里的杀气。
那几名纨绔子弟呼吸一窒,色心已早在惊惧中消散于无形,听得那冷冷的一声“滚”,他们如获大赦,跄踉地逃出客栈。
萧段冷眼看着那几名纨绔子弟消失在眼前,瞬间掩去眼眸中的不屑,转身面对黑衣男子,作揖道:“多谢兄台仗义相助。”
那黑衣男子闻言,收敛起眸中的锋芒,劝道:“公子既然初来此地,便应该低调行事,怎可做出刚才那种引人注目之举。在下言尽于此,希望公子好自为之。”
萧段知道黑衣男子此言乃出自善意,于是含笑温言道:“多谢兄台提醒,萧某必定铭记于心,告辞。”
说罢,萧段转身离去,那素白的衣衫因他的动作而翻飞,淡香浮动,让黑衣男子有瞬间失神,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萧段渐渐远去的背影,深沉的眼眸中染上几分不舍。
冷月澜的目光透过人群停在那名黑衣男子身上,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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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澜用过晚膳之后,很快便回了厢房。他让店小二抬来一桶热水,洗了个浴,然后沏一壶雨前龙井,坐在窗前对着明月看书,悠闲自在。
过了片刻,一个人影踏月而来,动作迅捷地从窗外掠进他的厢房,站在房中央含笑看着他。
冷月澜合上书,转目望向萧段,眉宇温柔,唇畔含笑:“来得真早。”
萧段上前把冷月澜揽入怀中,在他耳边低喃道:“我想你了。”
“刚才不是见过了?”冷月澜伏在萧段怀里,双手环住萧段的腰,他的声音仿如珠落玉盘,清脆悦耳,掠过萧段耳际,仿佛有一只无形的爪子在他心底挠着,让他心痒难耐。
刚才见是见着了,却必须假装不认识,这比不相见更折磨人,于是萧段一进来便立刻抱住冷月澜以慰相思,他轻抚冷月澜那头光可鉴物的长发,说道:“虽然刚才见过了,但还是想你。”
冷月澜离开萧段的怀抱,为他倒了一杯茶,说道:“刚才的事我都听到了,也听懂了,难怪那么多官员知难而退,原来在他们前面压着楚王这座大山。”
萧段接过冷月澜手中的茶杯,轻啜一口,说道:“我今天召集各位大人共商治水之策,但却无人附和。”
当初那道奏折是冷月澜陪着萧段写的,他当然很清楚萧段的治水之策,虽然早就知道前路艰难,但如今听闻萧段所言,想到众官员庸碌无为,仍是感到气愤。
他冷笑一声,讽刺道:“若是附和了,到时候要淹了楚王的地,他们该如何收场?”
袅袅白烟从杯中升腾而上,模糊了萧段那张俊美的脸,他的眉宇轻蹙,神色凝重:“楚王听到那块田上有龙气,却不肯献给陛下,而是据为己有,这不是想谋反么?”
冷月澜以指尖轻轻抚弄着茶杯的杯沿,眉锁愁烟:“想不到楚王竟有不臣之心,此事须谨慎,若把楚王逼急了,说不定会杀人灭口。”
萧段沉吟片刻,终于说道:“我明日就去拜会楚王,探探他的口风。”
冷月澜闻言点头,他奉命暗中监视萧段,此时不便出面,因此即使担忧萧段,却不能随着他去楚王府。转念想到楚王独占龙气良田之事在安阵人尽皆知,却未达天听,不禁心中陡寒,他一掌拍向桌面,怒道:“楚王有谋逆之心,此事人人皆知,但人人不言,朝廷要这帮庸臣有何用!”
萧段抓住冷月澜拍得微红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劝道:“他们为求自保,当然装聋作哑。你伤势未愈,别气坏身子。”
冷月澜发出一声轻叹:“我只怕他们已跟楚王暗通款曲,倘若楚王叛乱,而我们尚在安陈,那就无兵可调,九死一生了。”
萧段闻言下意识地抓紧冷月澜的手:“楚王乃皇亲国戚,就算真要办他也只能由陛下动手。我们当务之急是边治水边搜集楚王谋反的证据,到时候把证据全部交给陛下,由陛下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