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朕没有不舒服,朕只是有问题想问你。”
“老臣不敢,谨遵陛下旨意!”李可珍一听不是皇帝生病,心里马上就放松了些。
“李大人,这男人的身体和女人的身体可有什么不同?”
“啊?”李可珍也被这问题问懵了,但是他不敢问皇帝是什么意思,只好偷偷给李霖福使眼色,然而李霖福也不知道皇帝这问题什么意思,只好给他无奈摊手。
一见李可珍为难的样子,皇帝还以为他不好意思说,便道:“如果李大人觉得不方便,朕可以屏退众人。”
“啊啊,不是!老臣只是年纪大了,头脑昏聩,有点难以揣度圣意。”李可珍赶紧低头解释。
“噢。”皇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太笼统了,便重新问道,“朕的意思是,男人的身体是不是跟女人一样,无论对象是否喜欢,只要施加刺激,就会想要行房?”
李可珍脸色马上就变了,他从医一辈子,哪里想到有人会问这种问题?而且还是皇上问!不过既然问了,他也必须得答,只好厚着老脸道:“启禀陛下,据医书上的说法,男子与女子是一样,甚至比女子更容易被刺激诱惑,所以圣人垂训,君子防女色,却从没有女子防男色的说法……”
“不不,朕不是这个意思。”皇帝摆了摆手,“朕问的不是前面,是后面。”
“后面?”李可珍又懵了。
不过这下李霖福倒是明白了过来,他赶紧凑到李可珍耳边,跟他说了三个字:“卫云翼。”
李可珍马上明白了过来,不过明白也没有用,他在这方面完全没经验,也没学过,不过既然皇上问了,他也不敢说不知道,只好根据经验胡猜道:“老臣以为此间并无区别,天地生人,既然男子比女子易动情,那么便不该有前后的区别。所以……”
“朕明白了,你下去吧。”皇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看样子是不满意这个答案。
其实李可珍说这话本来是有他的意思的:他说男子比女子更易煽动,本意就是劝皇帝莫要沉溺于男色,反正又不是真心,又不能生子,何苦闲置后宫惹天下非议呢?不过既然皇帝要赶他走了,他也识相,于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背起药箱出了去。
第十八回下
“陛下,今晚可还要去凌霄宫?”
李霖福看出皇帝龙颜不悦的样子,赶紧就拿出凌霄宫来逗皇上开心,然而他今天这机灵却是耍错了,皇上猛地一回头瞪了他一眼,吓得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谢罪。
“老奴多嘴!老奴多嘴!”
不过李玄青此时却全没心情听他的谢罪,因为他的全部心思都在被刚才李太医那番话弄得烦躁不已——
他本来天真地以为,作为男人的卫云翼会对他有反应,除了对自己有情绝不可能有其他的理由!所以他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欢喜了一整夜,甚至有了那么一点点期待,说不定有一天他会原谅自己,甘心情愿地陪在自己身边一辈子。然而刚刚李太医的话却是一锤把这一切美梦都打碎了——如果昨晚的那声呻吟真的只是刺激之下的反应,那么卫云翼对他依然是只有杀父之仇、凌辱之恨,恨不能把自己拆骨寝皮,哪里可能接受自己这荒唐可笑的感情?然而他不敢冒险,不敢轻举妄动,甚至不敢放松一点气力去试探——这倒不是怕被嘲笑,而是因为,卫云翼就像他用仇恨的铁索锁住的斑斓猛虎,没有十足的把握,他绝不会冒着失去他的危险放开他手中的锁链,哪怕只有一点点。
卫云翼,你到底对李玄青怎么想,朕今晚一定要看个清楚!
“你说得好,今晚就去凌霄宫。”
啊?李霖福听到皇上这句话,赶紧抬起磕得灰头土脸的额头,心里一个劲儿纳闷儿:皇上,您、您这到底是演哪出儿啊?
等等,那我现在跪在地上磕头算什么啊?!
不过这都不重要!还是赶紧办正事儿要紧!李霖福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球儿一般一颠儿一颠儿地去凌霄宫通知了。
吃过了晚饭,皇帝终于来了。一群人忙不迭地迎了圣驾,而其中最慌乱的自然是卫云翼。
今天,他直睡到正午才从床上爬起来,想想昨晚的事,他真是又气又恼,却完全摸不清头脑。要说,他也不是不知道断袖分桃的事情,毕竟从小在古书里没少看过男子被男子羞辱的记载,只不过那故事里的男子都是受尽屈辱含恨而死的,断不可能有在羞辱中获得快感的道理;而少数那些关于帝王将相蓄养男宠的记载,也都只说他们以色乱国,罪不容诛,想想是为了荣华富贵忍受帝王欺辱的,也绝不可能有舒服的道理。但是昨晚,他却是真的体会到了,那个他恨之入骨的男人让他尝到了他死都不愿意承认的快感,他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直到他在拼命找理由的过程中突然想起来,那时候,皇帝的手指尖是涂了东西的。
难道?!皇帝对他用了春药!
李玄青,你可真够狠的,为了击溃我,连这种招数都使得出!
然而今天的李玄青却与平素不同,或许昨天刚做完,他今天并不是有很高的兴致,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床上盖着被子等待临幸的卫云翼,似乎在思考什么。
“请陛下不要耽搁了时辰。”卫云翼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
李玄青望了望卫云翼的眼睛:“你那么期待朕临幸你么?”
“戴罪受辱之身,有什么好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