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尉迟师弟。”封祁低喝一声,“此事与艾师弟无关,是我等太过轻敌。”
“怎么可能与他无关!”尉迟延不满地反驳。
“艾师弟的确没有做错什么。”卫铭泽苦笑,“那阴魔来势太快,若是我们与艾师弟那般毫无防备,也难免会着了对方的道,更不用说艾师弟修为不过炼气。”
“况且,就算被抓的人不是艾师弟,而是镇长之子,我们也同样会按照计划尾随来此,后果也没什么区别。”封祁闭了闭眼睛,“我们都没有都没有想到,阴魔背后竟然还藏着一个凝元期的魔修。”
尉迟延抿了抿嘴唇,不再多言。
少将大人倒是没有理会尉迟延的态度——反正他早已经习惯了——只是微微皱眉疑惑自己从未听过的词汇:“……凝元期?”
“凝元期,便相当于修道者的金丹境界。”卫铭泽解释道。
“金丹啊……”艾德曼表情凝重地稍稍点头,心里反而放松了一些——若是金丹期的话,他的底牌倒是还可以应对。
“那魔修将我等抓来此处,却未曾伤及性命,应当是我们还有些利用价值,但对方估计很快就会有所行动,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封祁沉声开口,拉回所有人的注意力,“虽然希望渺茫,但我等决不可束手就擒,诸位师弟师妹伤势如何,可还有余力再战?”
“有。”宇薇当先开口,字句铿锵,毫不犹豫。
“我知师妹好强,却也不可意气用事。”卫铭泽缓声劝道,“师妹还中了魔修的毒,须得解毒才是,我……也许可以一试,但是却需要时间。”
“我也是,我周身灵力被封,必须要花费时间冲破束缚。”封祁微微垂下视线。
尉迟延没有说话,只是努力撑起身体,草草处理好自己手臂的伤势,便开始观察山洞内的结界阵法。
队友们都不打算花费时间对艾德曼说明接下来的计划,显然根本就不指望他帮忙,少将大人对此倒是没有什么不满,因为他本身也有自己的计划,并且同样不准备告诉自己的队友。
队友们不给力,被黑斗篷轻松活捉,听语气,似乎也没有太好的脱困方法,只是打算鱼死网破、拼命一搏。早知如此,艾德曼方才就不该犹豫,应当直接对黑斗篷动手,所幸后果到也不算严重,队友们虽然受了伤,却并未危及性命,只要能平安返回华阳宗好好静养,便没有什么大碍。
艾德曼乖乖巧巧地坐在一边,思考接下来的计划,而几位亲传弟子调息的调息、疗伤的疗伤,争分夺秒地恢复实力。
只可惜魔修脑子没有掉线,并不打算给俘虏们养精蓄锐的机会,很快,山洞的洞壁便被再度打开,黑斗篷带着几只阴魔,出现在众人面前。
顿时,山洞内的气氛骤然冷凝,黑斗篷睥睨着几人,仿若在看着几只蝼蚁:“我原本并不想招惹华阳宗,但既然你们送上门来,我也只能欣然笑纳,唯一可惜的就是接下来又要换一处地点了。”
“你绑我们到此处,到底是为了什么?”封祁冷言问道。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吸纳你们的功力,化为己用了。”黑斗篷大笑,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说着,他伸手抓向因为研究阵法而离他最近的尉迟延,引得尉迟延面色大变,仓惶后退几步,脚下一软,跌坐在地。
自从拜在宁封道君门下,尉迟延一向对自己严格要求,从未如此狼狈丢脸。他紧咬牙根,暗恨自己失态,却完全无法摆脱周身灵力被吸、身死道消的恐惧。
就在封祁等人忍不住暴起,想要不顾伤势袭击魔修、援救尉迟延的时候,艾德曼却突然站了起来,嗓音清脆:“凡事都有先来后到,您既然先抓了我来,就先来处理我吧。”
听闻此言,众人均是一愣,纷纷看向金发的男孩,男孩身体瑟瑟发抖,小脸上却一派坚定,湛蓝色的眼眸似乎含着泪水,水润清澈,埋藏着深深的恐惧,一瞬不瞬地盯着魔修。
黑斗篷微微眯起猩红色的眼睛,稍稍有些意外:“我倒还是第一次看到主动求死之人。”
“不……不行吗?”金发男孩的声音打着颤。
“行,为什么不行?”黑斗篷笑了起来,“就为了赞扬你们师兄弟情深,我也自然要成全你。”
说话间,黑斗篷朝着艾德曼招了招手,示意他主动走过去。金发男孩迟疑了一瞬,缓缓抬腿,还没迈步,就听到卫铭泽一声低呼:“艾师弟!”
艾德曼扭头看向他,勉强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但看在众人眼中却觉得那笑容耀眼地令人双目刺痛。随后,他像是坚定了什么那般,再度抬起脚,朝魔修走去,虽然脚步虚软踉跄,却没有丝毫的挣扎,坦然又平静。
卫铭泽下意识起身想要拉住他,却被封祁用力按住肩膀,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狠狠闭上眼睛,不忍亲眼目送男孩与魔修一道离开山洞。
魔修阴冷的气息很快消失在洞内,卫铭泽睁开眼,难以克制心里的哀痛伤怀。虽然相处时日不多,他却的的确确很喜欢这个听话乖巧的师弟,只是人都是自私的,或者说……他更倾向于大局为重——以一个外门弟子换得四名亲传弟子的生机。
“虽然我很抱歉,但是艾师弟的选择无疑是最明智的。他修为最低,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牺牲己身替我们拖延时间,令我们恢复实力。”封祁轻声说道,尽力压下自己心中的负罪感,“我们不能辜负了他的心意,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