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你冲我吼‘不要再伤害它们了,它们已经受伤了’的时候,我几乎在一瞬间就想起了小亮。”名取温柔地笑了笑,“我那时心里就想,你该不会也是一个表面淡漠内心倔强的人吧……果然是这样。没想到,你后来也会成为进藤的朋友。”
夏目不知该说什么好。光之前也说过亮的性格跟自己像,却特地强调了“只是一点点像而已。你比他好,那家伙太高傲了”。
夏目当时就想,也许从小在棋盘前枯坐的亮君也是寂寞的。光不知道,高傲,其实是另一种寂寞。
“为了这件事,小亮纠结了整整四年。他一直注视着被sai附身的进藤,却又死不承认。而另一边,除妖界很快就展开了行动。还记得的场静司么?“夏目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去。猫咪老师也神色一凛。他们当然记得。眼罩、长发、符咒箭。昏暗的洞穴、游走成蝌蚪状的血。
“你是说……sai落在了他手上?”夏目不敢想象。
“没有。我阻止了他。”名取摇了摇头,“我那时只以为他是东京除妖人的一员,后来才知道,他就是的场静司。”
名取在街道附近看到一堆面孔模糊的黑色式神。就算他不想管这件事,也无法对那股不同寻常的恶意视而不见。其中一个黑色式神缩成一张纸般大小,挤进了一个民宅的门缝。
名取有些在意,并从怀里摸出纸人形,低声念咒。纸人形也跟着蹿了进去。没想到一下就被人识破了。几秒钟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黑色长发的年轻人似笑非笑地站在门里,右眼戴着眼罩。
“呵,真没想到,”他桀桀地笑了一声,“竟然会遇到同行。”
“你也是除妖人?”名取一怔,然而也意识到此人不可小视,“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也进来吧。”他说着就让开了身体。名取心中警铃大作。隐身的瓜姬和笹后也充满戒备。
那人好似对这一切浑然不觉,兀自走上了阁楼。很显然,这个住宅的主人不在。黑发青年就这么私自闯入了民宅,让他的式神在门口帮他把风。这种带有几分下作的行径让名取颇为不齿。带着几丝“他会不会偷窃”的担忧和“他在做什么”的好奇,名取压住心中的愠怒,跟着走了进去。
后来想想,名取也不知道他当时为什么要跟着的场走进阁楼。如果这家人恰好这时候回来,他就是跳进神田川里也洗不清。然而命运的安排自有它巧妙之处。没有此举,就不会有光之棋的传奇。
第24章 第二十二回 名取昭然帐(下)
第二十二回
脚步踏过楼梯发出“吱”“吱”的声音,名取在阁楼顶层看到一个白色短发的、年纪较大的穿和服的中年女人。
“七濑小姐,你看谁来了。”的场意味不明地说。
七濑推了推眼镜,攸地一笑,“我在想什么时候会遇到你,名取周一。”
黑发青年站定在阁楼地板的棋盘前。名取看到上面有暗红色的液体,在天光下散发出银光。只消一眼,他就认出这是具有强大灵力的血迹,并且,已经有一定的年头。
“这是……妖怪?”名取看了看四周,却怎么也无法察觉妖怪的气息。
“不是妖怪。只是一个耽于执念的鬼魂。”黑发青年淡淡道,蹲下身,拿出符咒纸放在棋盘上。血迹沾染其上,鲜红的,仿佛有生命般蔓延。很快,整张符咒纸就被血迹浸透了,连上面蜿蜒的字迹也看不明晰。
棋盘上的血迹,维系着那个鬼魂的生命!名取陡然觉得心悸,却不知这种心悸从何而来。也许是因为棋盘上静止的血迹却在符纸上汨汨流淌;也许是因为的场看到符纸吸饱了鲜血时,脸上露出的某种恶意与快感交织的妖异表情。
“停下!”看到的场拿出了更多的符纸,那一瞬间从他身上迸发的黑色气息让名取拉住了他,“你在做什么!”
“当家在除妖。”名取问的是的场,回答的却是七濑,“你不是想阻挠吧,名取。”
“用阵列围住棋盘就可以除妖,何必用这种诡异的妖术!”名取厌恶地说。
的场指了指棋盘上的血迹,“你不觉得这个很有趣么?我想研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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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来了。”猫咪老师忽然发话,“用具有强大灵力的血来施展妖术这种说法,好像就是在两年前开始流传的。”
“就是从sai这件事开始的。”名取做了个无奈的姿势,“我那时真被他们恶心着了。”因此,他才对后来的场的行踪那么在意。
“进藤君说过sai消失之前,棋盘上的血迹有渐渐变淡的迹象,”夏目想起了什么,“原来是的场用符纸取走血液的缘故吗?”
名取点了点头:“这是我们之间做的交易。”
“交易?”
“如果的场没有介入,我也许就不会管sai的事情。他们一用这种下流妖术,我就浑身不舒服。”名取半戏谑半认真地说,“我那时就想:我一定要做些什么,为了围棋和表弟。”
和亮一样,名取在围棋方面有相当的洁癖。他受不了一个强如塔矢行洋的棋士和这些肮脏的东西扯上联系。名取不动声色地走到棋盘前,把棋盘上的血迹护在身后。
“你想做什么?”七濑有些薄怒,但还是保持着应有的礼节,“这是我们先发现的,请你让开,名取。”
“我认识这个鬼魂。他就好像本因坊秀策和塔矢行洋一样强。”名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