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禄大怒,“该死的东西!教什么不好?偏生……”
宁谈宣挥了挥手,语气又淡了下来,“行了,饶你一命,退下吧!”
“小人跪谢太师大人!”王师傅感恩涕零的又磕了三个头,然后拎起鸟笼告退,只是刚走出几步,却听得身后突然喝道:“站住!”
王师傅脸色一变,僵停了步子,抓着鸟笼的手寸寸收紧,心思在顷刻间斗转星移,若有变故,他该如何……
宁谈宣负手在后,目光投向笼子里的小东西,“你这只鹦鹉还会说些什么?”
“回太师大人,小人的鹦鹉刚刚买来不久,除了会说孟公子的名讳,偶尔还会说几句吉祥话。”王师傅小心谨慎的答道。
“把鹦鹉留下,你去吧。”
“是!”
王师傅暗松一气,将鸟笼交给张宁,快步离开。
宗禄不解,正欲询问,宁谈宣转身而走,且吩咐道:“张宁,把鹦鹉拿过来。”
“是!”
张宁应下,神色却是复杂,宗禄攥着拳头,极力隐忍,才没有冲动的去砸烂鸟笼,但眉目间的怒气,实在无法收敛。
回到书房,张宁依照主子吩咐,把鸟笼挂在窗棂上,便退出去了。
“太师,孟长歌那厮是皇帝的人,您待他好,兴许哪天他反过来害您……”
“贤弟。”
宁谈宣微微一笑,阻了宗禄的劝告,他道:“长歌已失踪,未来之事无人可料,他与皇帝即便再相见,亦已生出嫌隙,至于他是否会害我,我倒是不曾考虑。
”
“太师……”
“莫再说了。关于粮草一事,万不可走漏风声,否则私通反贼的罪名,滋事体大!”
“是,我明白。不过太师,您真打算平白送给贼子林枫万担粮草吗?如此多的粮草,从何处筹措?而且极易引起皇帝的注意!”
“贤弟,有一事你须谨记在心。不论我等与尹简如何对立,不论坐在皇帝宝座上的人是尹简还是尹珏,这江山都姓尹,这天下都是大秦的天下!但若是被凤氏余孽夺了去,我等又谈何匡扶四王,效忠先帝?”
“太师,您的意思是……”
“为救三公主,粮草要给,但不能全给。这样,我连夜入宫求见太后,借太后玺印一用,命通州守将黄权调集百担粮草送往宁州,你另派一队精兵乔装成百姓,我们之前派去的人、尹简的人以及黄权在明面营救时,你这边来一招黄雀在后!”
“是,我即刻去办!”
宗禄在大事上不含糊,拱手一揖告退。
宁谈宣走至窗前,看着在笼子里扑腾跳跃的鹦鹉,他思绪不由被拉远,通州城那一夜,孟长歌潜入黄权的将军府,闹了个鸡飞狗跳,后被尹简故意放走,他一直在思考孟长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与黄权又有何恩怨,可始终没有头绪。而黄权是个歼滑之人,既不敢拒绝尹简的招抚,又暗地里向他靠拢,他对此人自是不能全信,而这一次将黄权搅进来,其一可以试探此人对他的忠心,其二黄权是凤朝降臣,凤寒天起义复国,这黄权又会如何选择呢?他表示很有兴趣。
“孟长歌!孟长歌!”
鹦鹉不经意的又叫了起来,宁谈宣呆了一瞬,眸底渐染上浓郁的失意。
又见鹦鹉,故人却已远去,曾经十里长街,他们共乘一骑,他牵了她的手,揽了她的腰,又意外听闻她非男儿身,那一日,所有隐在内心深处的期望都化成了惊喜……
只是长歌,你到底去了哪里?
……
皇宫。
晚膳毕,尹简难得清闲的携了尹婉儿去御花园散步,这段时日以来,尹婉儿为他操心太多,少食少眠,整个人瘦了一圈。
并排而行,尹简深感内疚的道:“婉儿,最近国事繁多,朕无暇顾及你,是朕不好,让你担心了。”
“表哥,你不用自责,我会照顾好身体的,倒是你更让人心疼啊。”尹婉儿眉眼泛起难过,她挽上尹简的手臂,语带哽咽。
尹简扯唇,“朕无碍。”
“皇上!”
高半山步履匆匆的过来,压着嗓音悄语道:“宁太师又去了寿安宫。另外,收到了王成的飞鸽传书。”
尹简眸色一冷,“回宫。”
……
大楚。
长歌在灵珠山呆了七日,除了苦练灵山剑法之外,她思考了很多很多。
“离岸,不论我做任何决定,你都会陪在我身边的,是么?”中途休息时,她问正在拭剑的男子。
闻声,离岸瞥她一眼,冷冷的说,“废话。”
长歌忍不住笑了一下,她拍拍他肩膀,“行,不愧是小爷的好兄弟!”
离岸眉峰紧蹙,隐隐生怒。
“小公子,王爷请您即刻回府,有事相商,求您别让王爷等久了。”
靖王府派来的侍卫,已经候了大半天了,劝导的话也重复了一箩筐,而视他们如无物的长歌,此时终于站起身,给出了回音,“走吧!”
“多谢小公子!”侍卫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神医师傅将厚重的剑谱送给长歌,殷切叮嘱道:“一定要勤加苦练,将七七四十九式剑招融会贯通,方能使出此剑法最大的威力。”
“是,长歌谨记。”
“还有,日后若遇到难事,你与离岸无法脱身来寻师傅的话,可派人将此物送至灵珠山,师傅定当尽全力护你周全。”
一串玉佛珠放在了长歌的掌心,长歌润湿了双眼,她拥抱神医师傅,凄声道:“师傅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