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交
越影递出一块印着东方二字的玉牌给匆匆赶来的老管家看了后,总管忙吩咐护卫把大门打开,“且慢,”越影出声制止老管家的举动,侧身在老管家耳边低声说“我家少爷受了风寒,吹不得风,劳烦管家开了侧门,从小道进去可少受些凉。”
此行必须谨慎,越影几人虽是少年模样,在莲阴教内也是银具遮面,见过他们脸的只有寥寥数人,因此身份极度隐秘,但仪表却是非凡,大大方方从正门进去难免引人注目,东方府邸还有一处侧门甚是隐蔽,已荒废许久不曾用过,若不是老管家在这生活了几十年知晓此地,一般人却是不知道这门的。不由的多看了越影一眼,这玉牌是罕见的质地上层的羊脂所作,白璧无瑕,触摸之处犹如人的皮肤般温暖,正是当年老庄主东方语的贴身信物。他是服侍两代主人的老人,自是认得这玉牌和玉牌上篆刻的字迹,确是老庄主的字迹不错。老管家把玉牌递还给越影,随即也不再磨蹭,自前方带路,走进宅子旁的一条小巷示意越影跟上,越影与驾车的蹑景交换了眼神,蹑景即驱车跟上。
在小巷绕了很久,约莫一刻钟后停在一处古墙外,老管家指着墙内一暗红朱漆小门道,“就是此地,几位少爷进去吧,老仆先行退下了。不知还有何吩咐?”
“还得劳烦老管家一件事,请去通知贵府的东方小少爷,就说阿宁拜见。”轻软的语调自车内传来。
老管家欠一欠身,便又匆匆的离开小巷从大门进府,这侧门的钥匙他并没有,他也不过问顾念澄等人的身份。他自小便在东方府做事,东方一家待他极好,从不轻贱他是下人,老主人东方语去世后,现任主人东方少依然任用他为管家,礼遇有加,忠诚二字早已在他心里根深蒂固。
越影将玉牌嵌入暗红朱漆小门的铜扣内,“嘎达”一声,朱门便开了一道小缝。
顾念澄从马车内出来,整了整衣衫,“你们三人自去找地方安置,听候命令。”语调轻软,眼神却是一片清冷。
“遵命。”三人抱拳单膝跪地。
顾念澄收起玉牌,推开朱门,信步走入,身后朱门缓缓阖上。他抬手揉了揉脸颊,双手放下,脸上已是一片开朗温和的神色,嘴角噙笑,颊边的酒窝若隐若现,明明已加冠却是一副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
背手等了约莫一刻钟,忽听得有匆匆脚步声由远及近。不多时便看到迎面疾步走来的一黄杉弱冠男子,只见他皱着眉匆匆赶路,一张清秀小脸皱的和包子脸似的,绣着金边的宽大袖口翻飞,脚上蹬着同色布靴,精致的扶桑花纹从领口一直绣到靴口上,远看似是一株迎风摆动的扶桑花。
那少年终是抬头看到负手站在落荫下的顾念澄,皱着的包子脸蓦地展开,急忙小跑上去,冲着顾念澄就伸出一拳头打在他胸口,不痛不痒,开口笑道“你小子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看着同样已过冠礼却依然毛躁的友人,顾念澄此时也是真心的笑开了,“好久不见啊,东方白。”
来人正是东方少的独子,东方小少爷东方白。
“你怎的一副病痨鬼的样子,一路可还顺利,许是累着了吧,你小子从小身体不怎么样肯定水土不服了…”东方白看顾念澄脸色苍白,也不等他回答便拉起他的手往宅子里走去。
“我跟你说,我从玉门山上带了好多药材回来,正好给你好好的补一补,你看你风一吹就倒的弱柳扶风,哪有男子汉的样子…”东方白拉着顾念澄的手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
顾念澄眉一挑,“玉门山?你又去后山偷摇光种的药材?”
“哪是偷?”听得顾念澄言语里的调笑,东方白转头一笑,露出白晃晃的牙,“我那是抢!”
看着眼前明眸健谈的少年,顾念澄心念一闪,恍若隔世。
☆、江忆柠
十年前。
要说这杭州城最有名的是什么,那必然是江家的丝绸。质地轻软,薄如蝉翼,色彩绮丽,令多少达官贵人爱不释手。此时官营织造也日趋成熟,却织不出如江家的上品绸缎。但是江家一直拒绝与官营合作,且不说这养蚕织段之术是江家家传之秘,入了官营,就不能再随意贩卖,江家的丝绸有不同等地,品质不同,价格也不同,针对各式人售卖。一旦入了官营,平民百姓就再不能轻易购买。可见这江家主人也是个义商。
“爹爹,我们去哪?”车轱辘压过土地,耳边的风吹的江忆柠神清气爽,他看向沉着眼眸望着前方的江思凡,不解的问。江思凡这次从扬州做生意回来便匆匆的带上江忆柠赶路。
“去一个朋友家。”江思凡听得江忆柠喊他,回首微微一笑道,“他家里有个和你同样年龄的小朋友,你们一定能成为朋友。”
江忆柠听完眉头微微一皱便马上舒展开,挂上甜甜的笑,“是吗,那真好。”心下却作呕,一定又是和江家的那些子弟差不多骄纵蛮横的人,一样地会欺侮他从小没有娘亲。
江忆柠的母亲自出生后就不在了,江思凡告诉他,母亲是因为生了大病走的。江思凡从小怜惜江忆柠失去母亲,对他疼爱有加,衣食上从未亏待他,但是身为江家继承人,自然要四处奔走,也因此并没有注意到留在家里的江忆柠处处被江家子弟刁难。
“哟,我道是谁,原来是狗崽子。”江淮心带着一帮江家旁系子弟嘲笑地看着江忆柠。
“我是我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