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排排的铁笼前一个个走过,比起打量那些呜咽颤抖得更厉害的野兽们,他更像是在寻找什么,最终他停在了天白面前,细细打量片刻后,提起笼子两三下起跃就离开了马戏团。
趴在笼子里的天白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整个马戏团都被笼罩在火海之中,只有火焰安静地舞动,照亮了静谧的夜空。
无声地死亡,无声地毁灭。
作为被血洗的马戏团的幸存者,天白却是一点都不觉得高兴,被死亡眷顾两次,他已经不再天真又盲目自大地认为他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不论多么落魄都会有美女倾心于他,不论身在多么危险的环境他都能化险为夷,不论多么好的东西都一定会属于他。
要是自己不谨慎小心一点,也是会翻大跟头并且死去。或者说,无论多么谨慎小心,该死的时候,他就会死去,命运并不会多么眷顾他,只会肆意玩弄,直至将他玩坏,很多事情早已命中注定。
有时候活着真不是件幸福的事,尤其在你自以为解脱地坦然迎接死亡后,他确实还有很多放不下的东西,但他已经决定放手了啊。
现在能继续活下去他是挺开心的,但是能不能给他一碗孟婆汤或者让他失忆下好好地重新开始?
这么被命运玩弄真的是很不爽。
天白还没自怨自艾完呢,就觉得屁屁一痛一凉,一个机灵反应过来后顿时炸毛了,还没来得及回头吼一嗓子呢,身子就绵软无力地瘫了下来,酝酿的咆哮也变成了蚊子哼唧,“皮……”
尼玛啊这群人想对他做什么?那他捉过来配种么?不要啊兽兽什么的太重口他承受不来,再说了干嘛要对他下药让他绵软无力啊,是让对方吃了强力春天药来把他那啥那啥吗?还是他们给他打的那一针其实还有后劲儿?一会儿就会是他大展雄风的时候了?
雅蠛蝶啊!qaq
小爷的初·夜怎么可以这么丧病,他那些美好的幻想怎么办?就这么白白破灭吗?!
意识越来越模糊,天白掐大腿咬舌头拔毛踩尾巴各种都用了,还是抵不住眼皮子的沉重,最终蜷缩成一团无知无觉地昏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隐居山中的皮卡丘一族紧急召开了大会,一只只金黄色的皮卡丘从花丛里,草地里,树林里,药田里,菜园里,火炉前探出了脑袋,抖了抖细长的耳朵,满脸的惊疑不定。
悦耳的竹笛声萦绕在山谷之中,美妙的旋律引得不少动物驻足倾听,那笛声颇为急促,带着一股暴风雨来临前的不安意味,更多的是对同伴的呼唤。
在辨识清其中的意味后,一只只皮卡丘们快速安置好正在忙活的事后,身手矫健快如闪电地往族长迪恩的房屋奔去。
不到三分钟,部落里的所有皮卡丘已经聚集在族长屋前,一只只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脸莫名其妙的模样,于是只好把目光投向吹竹笛吹得如痴如醉的族长身上。
紧急集合的笛声上次吹响是在一百多年前,那时候山洪暴发,泥石流埋没了许多动物的家园,在留下一部分族人守护部落后族长就带领其他皮卡丘去拯救小动物去了。
这次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些天天气不太好,但今日好歹是放了晴,也没上次连续多日都是暴风雨那么严重,莫非是有人类发现了它们的踪迹?这可是件不得了的大事啊,要举家迁徙吗?
十分钟后,呼朋引伴的竹笛声还在继续,悠扬悦耳,连绵不绝,吹笛的迪恩依旧满脸陶醉,仿佛压根没发现族人们已经全部抵达,正在准备听他宣布重大事件。
莫非并不是什么大事?族人们疑惑了,但不是大事就不能吹响这调子,是大事族长怎么能这么淡定。
二十分钟后,所有族人一起虎视眈眈地把吹得如痴如醉的族长围在中间,眼神锐利,一只只都在做无声地交流。
不好,太久没吹笛子族长已经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谁来唤醒他让他快点把事儿说完,我的点心还在火炉里呢。
我还要提取花蜜呢,再不抓紧花蜜就没那么香甜了。
谁来?
然后众皮卡丘目光一致地看向站在外围气定神闲地研究医书戴着圆框眼镜的西拉长老。
嘭的一声,笛声乍然停止,族长迪恩脸朝下地砸到了地上,始作俑者抬起的脚丫子迟迟没落下,显然他也不怕别人知道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是他做的。
族长之子归焰,也是皮卡丘一族几百年来最厉害的天才,一身金黄皮毛耀眼得像是一个小太阳,就算他没有刻意运用力量也可以看见隐隐有雷电在他鲜红的电气囊上跳跃。
“老头子,大家来不是为了欣赏你的笛音开音乐鉴赏大会的。”
摔了个狗啃泥的迪恩瞪大眼睛试图用眼刀子把他这不孝子戳成漏斗,在对方不痛不痒地打了个呵欠后终于放弃了这无意义的行为,爬起来拍了拍泥土,一脸正色道。
“是这样的,在人类世界,出现了我们皮卡丘一族的小崽子。”
一句话如巨石落水,激起千层浪,在场的皮卡丘们顿时沸腾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天白:命运君你能不能不要再玩劳资了,不玩你会死啊,啊?
☆、三
这个世界遍地都是人类,密密麻麻地,随处可见,无论是气候宜人的平原盆地,还是气候恶劣的冰川沙漠,到处都遍布了人类的足迹。
就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人类的味道。
真是恶心。
归焰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