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
又是一声尖音,一击无功之下,魔神更是恼怒,万千血光崩溅开来,在大鲲身后发力一绞,所过之处,就连空间都被剪破一片,欲要将大鲲切割成碎片。
然而,还未等尖啸的尾音消失,大鲲犹如朝阳之光,全无停滞,从不耽搁,身为一道跨空长虹,一闪而逝,只给人留下那绚目的轨迹。
魔神终究只是法身真人的一道法力,那空间裂缝只是持续了千分之一刹那,随即空间又合到一处,不见半点儿痕迹留存,大鲲依旧完整无暇。
“这…这…这死物怎么好似活了过来?”
血镰目睹了一切,实在难以置信这些变化,哑着嗓子喃喃自语。
“桀、桀、桀”
魔神虽然两击无功,却并不气馁,居然开口发出瘆人的笑声。
这血河大阵运转了这么久,吸纳无数海中生灵的血肉精华,本就堆叠而起的符阵,经过魔神的祭炼,终于衍生出了第三层。
与笑声相对应,大鲲的气息猛地放开,好似在说,“我既然能冲回来,就同样能冲出去!”接着便肆无忌惮地冲破两层符阵,仍旧不止身形,又撞上了第三层。
被澎湃的劲道压迫耳膜,血镰的耳中都渗出血丝,嗡嗡作响,神魂都为之颤栗,这无关胆色,而是神魂深处的本能反应。
“轰隆隆!”
随后才是一声霹雳雷鸣,血河颠覆翻滚,如泥鳅在污泥里打滚儿,震荡得血花四溅,昏暗的海水中雷鸣爆闪,粗大的电芒如天神之鞭,猛抽三层符阵。
“有些门道,不愧是法身真人的法力凝练!”
警世童子的叹息声传来,显然合了他与大鲲之力,仍旧未能破开第三层符阵,被牢牢定在了大阵边缘,任它们如何挣扎,好似陷入泥沼的野鹿,只能越陷越深。
魔神又一声狂笑,终于窥到了机会,发动了无边血浪,往大鲲体内渗透,须臾间,就把警世童子逼到了一角。
没了他的法力支撑,大鲲躯体好似不设防,滚滚血浪蔓延开来,转瞬就到了柳旭身边。
而血镰就似攻城拔寨的尖兵,抢在最前沿之地,狞笑着化为血影,要就柳旭以最残忍的方法杀死。
就在堪堪要攻入他体内之际,柳旭不闪不避,连眼睛都未睁开,双手捏了个古怪的印诀,眉心中一道刺人肌骨的剑气指天划地,咻的一声延伸开来。
这道剑气璀璨无比,似是融合了漫天星斗,闪烁着刺体的寒芒。
一瞬间,血镰不自觉眯起了眼睛,同样也是不闪不避,但随后,四周缠绕而来的血光,便将他给防护的严严实实。
原来他被剑意所慑,居然只来得及眨眼,任何手段都没有发出,多亏魔神及时救援,若是血镰身死,这阵法元灵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他现今还没有反客为主的能力,仍需血镰祭炼,方才能发挥出威能。
惨叫,没有轰鸣,连交击的声音都没有。
在这无边血河中,所有的声音都淹没在剑气破空的长音里,血镰仍旧愣愣的站在原地,摸了摸头脚,发现并无大碍。
只是觉得嘴里有些咸涩的感觉,等他回过神来,才知道是海水流入口中所至,而血河大阵已经消失无踪,完全被破了去。
在剑光划过的瞬间,血镰被剑意所慑,已经忘了逃避、抵挡。
还是魔神千钧一发之际,在其身前布下层层符阵,第一层符阵瞬间就破碎殆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若是观察入微,就可以发现,组成第一层符阵的每一枚符箓,都被斩成两段,剑光摧枯拉朽一般,从纷飞的符箓之雨中穿过,全无停滞。
就好似一瞬间挥出了千万剑,只要挡在剑光前面的事物,一律都要斩成两段,谁也不能例外。
第二层符阵居中,也只是抵御了万分之一个刹那,也步了后尘。
第三城符阵,可以说就是阵法元灵本身,它面对瞬息而至的剑气,演化出血色大手抵挡,却也纷纷碎裂。
不过毕竟法身真人的手段,直到最后一枚符箓消失,已经将那道剑气消耗殆尽,虽然还留有一丝,却也对血镰构不成伤害。
至此,血河大阵不仅被破,而且被彻底的打散掉。
血镰即使隔着厚厚的三层,也似乎感觉到那毁天灭地之力,和直刺骨髓的森森寒意。
眼看剑气到了额头,若是再继续向前一分,那么一切都没有意义,下意识的伸手一挥,叮,将那最后一缕剑气达到了九霄云外。
“啊,啊……”
张开嘴,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虽然侥幸不死,但巨大的荒谬感捆住了血镰,他实在无法理解,就是切一块豆腐,也要有点儿阻力吧,也要有点儿延迟吧。
可那剑道剑气,只不过是几息,就被它切割开层层符阵,以及阵法元灵本身,他们像是毫无实质可言的幻影,剑气过处,一切都成虚妄。
柳旭刚刚露出些笑容,却是戛然而止。
只因他五官七窍同时渗血,体内肌肉骨胳、五脏六腑也是扭结倒转,整个身子都痛得微微颤抖。
柳旭居然回忆起了当初与铁牛一战,那种被巨力砸中的感觉,好似被人扔在铁砧上猛锤,巨大的反震力完全由他一人消受。
以他相当于炼体二重的肉身,对每一丝肌肉都应控制自如,此刻居然微微颤抖,可见受创不轻。
“他发不出第二剑!”
血镰有点儿明白了,这绝不可能是柳旭所能使出的手段,否则哪还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