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沉内息,楚越反捏住晏怀风的手,一副慌不择路的模样一头撞在马车内壁上,暗中使了巧劲儿,把那把刀震回去。
晏怀风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楚越捏着他手腕的三指用力很大,本人却没有察觉。他在楚越的眼神中看到某种极力压抑的怒火,那怒火是为了……他?
他对楚越来说,真的这么重要么?
“韩大哥!”梅嫣怔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怎么竟是遇上劫道的贼子了么?从前只听娘说起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呢。韩大哥别怕,看我的。”
梅嫣从袖中扯出一把一尺来长的小剑,整个人变得神采奕奕,剑气流转剑端,剑身发出兴奋的清鸣,似乎跟她的主人一样,很渴望这初入江湖的第一战。
车帘儿一掀,梅嫣身姿飘逸地一跃而出,翻上车顶,轻叱一声,短剑迎面架上两个黑衣人的大刀,使一个粘字诀反手一绞,卸去对方的凌厉剑势。
未等身后风声袭至,又弯腰一个后踢,精准地踢在那人手腕上。那人只觉得手腕一酸,手中大刀几乎落地。
双方攻势都是一缓,梅嫣挥剑当空舞了一招“越女棹歌去”,亮明自己越女剑梅家的身份,然后清清脆脆地高声道:“大胆小贼,青天白日也敢做这见不得人的勾当。越女剑梅嫣在此,休得放肆!”
然而那四人没有任何回应,闷着头一味地进攻,既不表明来历,也不说来意为何。梅嫣见他们对越女剑的名头没什么反应,只当对方轻看自己,一赌气下手也凌厉起来。
越女剑这一路剑法之所以适合女子,一是因为短剑轻便,擅于近攻与小巧腾挪;二是因为招式华丽,恍若舞蹈,赏心悦目。一时间刀光剑影,令人眼花缭乱。
马车里,楚越忙忙地把晏怀风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确定他没有受伤之后才凝神细听头顶动静,“少主,这些人不像是圣门老门主派来的追兵,使的功夫不是圣门一路。”
晏怀风不动,任由他上看下看,听他说完才幽幽地道:“阿越,你又忘了。”
“……少爷。”
“静观其变,只是打劫的也不一定。梅嫣的功夫足够对付他们,我们且看着,不要轻易泄露身份。”
楚越点点头,全身依然处于警戒状态,就算梅嫣能够对付这些小毛贼,却未必没有别的变故。他听着外面清脆的刀剑相击之声以及偶尔的呼喝声,想了想,欲言又止。
晏怀风丢了个有话尽管说的眼神给他。
“恕属……恕我直言,梅嫣姑娘出现得有些蹊跷,虽然她的武功并不足以伤害少爷,但还是小心为上。”
晏怀风忽然拉过楚越,故意地在他耳边说:“阿越,你这是吃醋吧?”
楚越一侧头,“……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晏怀风收起手中折扇,忽然往楚越头上一敲,“阿越,这就不对了。你现在是我的人,怎么能不吃醋呢,这明眼人一看就不像。”
楚越被逼得无奈,只好硬着头皮答应,“是,我吃醋。”
晏怀风心满意足。
外面刀剑声渐轻,想来梅嫣已经收拾了那几个人,可见来偷袭的人功夫的确属于不入流的范畴,应该不是专门针对他们而来,大概真的是不长眼的强盗劫匪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