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元忠果然把这件事告诉了李世民,李世民正在两仪殿批阅奏章,听到这消息后,勃然大怒,猛一挥手就把满桌的奏章全都捋下了桌,洒得到处都是,吓得李元忠大气都不敢出。
一个小太监赶忙蹲下身去捡,李世民怒喝:“不许捡!”
那小太监赶忙又缩了回来,怯生生地躲在许廉身后,生怕被天可汗的王霸之气震成内伤。
李元忠没想到李世民竟然发这么大火,忽然好后悔,这样看来,李浩要倒霉了,其实李浩为人还不错,他个人还是挺喜欢的,虽得圣宠,却没有丝毫的架子,很好相处,就是言行有点跳脱,双方交谈的时候有点困难。
“混账东西!”李世民起身走到殿上,负手来回踱步,口中咒骂不断,“这混账东西又开始闹腾了,居然敢藐视皇权!该死!”
一旁的许廉眼珠一转,赶忙跪下磕头,扬声道:“求陛下速降圣旨,立斩李浩!”
“嗯?”李世民闻言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道,“斩了李浩?斩了李浩谁替朕掌管科研寺?”
许廉闻言故意一脸懵逼地望着李世民,道:“陛下,李浩藐视皇权,惹得陛下大动肝火,实在罪该万死!”
一旁的李元忠是个实在人,他还没看出来许廉这是用以退为进的方法替李浩开脱,心中还暗忖:“李浩什么时候得罪了许公公?这下他可糟糕了。”
听了许廉的话后,李世民反而冷静了下来,他蹙眉轻踅数步后,转身望着李元忠,问:“他还说了什么其他的话?”
李元忠赶忙道:“李浩还让我带话给陛下。”
“说!”
“是!”李元忠颔首道,“李寺卿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若是陛下不信任他,他便辞去寺卿之职,继续做他的逍遥富家翁。”
“混账东西。”李世民听完低声骂了句,李浩的这句话其实非常在理,一点都不混账,李世民之所以这么骂,是因为李浩在逼自己,身为堂堂天可汗,李世民高傲贯了,何时受人胁迫过。
但他转念一想,李浩这次虽然顶撞了自己,但也证明了他的真性情,其实李世民心里也清楚,在科研寺机密方面,李浩还是可以信任的,毕竟这是李浩提出来的,而且,李浩在设立科研寺之前就献出了床弩的制作之法。
可能是因为李世民实在太聪明了,也可能是因为他眼光太毒辣了,他总是觉得李浩不是寻常之人,其实李世民也没有什么坏心思,他只是想要李浩忠心地为大唐为他们老李家的江山服务,这一切都不难,只要李世民还活着,李浩就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难就难在李世民想把李浩留给下一任皇帝,到时候他死了,他就怕自己的儿子驾驭不了李浩,人才若是用得好,那便是杀人的利剑,用得不好,那就是自杀的毒药。
李浩的一句话,狠狠地将了李世民一军,李世民皱眉想了好久好久,李元忠站得差点睡着了,终于,李世民有了决断,开口问道:“李元忠,自今日起,除去你左金吾卫折冲都尉之职,单领昭武校尉散衔,你从金吾卫中挑选三名好手,以后就负责保护李浩的安全,李浩若有任何差池,朕唯你是问!”
“是!”李元忠闻言颔首领命,随即想到了什么,又抬头问,“陛下,那今后李浩的情况,是否需要奏报?”
“不必了。”李世民摆手道,“诚如李浩所讲,朕既然要用他,便要信他,这一次,朕选择相信他。”
“陛下圣明。”李元忠跪地叩拜,“微臣这便告退。”
“等等。”李世民抬手道,“你身为堂堂金吾卫折冲都尉,去做了李浩的护卫,他可是天大的面子,怎么也得破费一场,你告诉他,就说是朕说的,他必须付你每日一百贯的俸禄,若是不给,你便抽他,他若敢反抗,朕便亲自去抽他。”
“每日一百贯!”李元忠以为自己听错了,每天一百贯什么概念,一个月就是三千贯,一年就是三万六千多贯,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
“对!每日一百贯。”李世民摆了摆手,“你可以退下了!”
“是,微臣告退!”李元忠躬着身子退出了两仪殿。
下午时分,李元忠回到李浩家里,留下三个金吾卫高手,然后打发其他人回科研寺去。接下来该把李世民的圣谕告诉李浩了,向王三一打听,李浩和陆云去清水河钓鱼了,他这小日子还真滋润,马周天天在科研寺帮他顶岗,他却还有闲心跑去钓鱼。
李元忠来到清水河边,只见李浩和陆云正在钓鱼,不过他们的钓鱼工具好奇怪,只见李浩骑在一只白色的大箱子上面,这箱子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的,反正很奇特,更加奇特的是他们用的鱼竿,鱼竿很直,前细后粗,光滑无比,那白箱子上有两个架子,鱼竿放在架子上,都不用手扶,其实这就是李浩从房车里带来的钓鱼工具而已。
李元忠走到近前,见李浩的鱼竿头部居然压入了水里,不禁道:“鱼竿都入水了,还怎么钓鱼。”
李浩朝他翻了个白眼:“这是台钓,你懂啥。”
李元忠很想问什么是台钓,但那样就显得他很没有见识,索性闭口没问,李浩慢悠悠地道:“咋滴,去找陛下告完状了?”
李元忠纠正道:“我只是据实禀报而已。”
“上钩了!”李浩忽然开心叫了声,猛然拎竿,细小的鱼竿头顿时被拉得好似一张弯弓,好鱼竿的柔韧性就是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