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两人中间蔓延,林修境耳朵贴着话筒,听到对方把玩着积木的细小的声音,叹了口气,“就算把无关人员撤离,我还是会留下来。我一辈子都在研究这个,这里还有这么多病人,只要有一线希望,都应该坚持到最后。”
白凌猛地想起那个年轻的新猎人,心里咯噔一跳,一旦被林修境知道存在抗体,他的计划全都要洗牌重来了,他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说:“看来得抓紧点才行。”
林修境奇怪:“抓紧?”
白凌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得抓紧恢复身体,才能好好说服那群老不死啊!”
“可是实验体的事——”
“小修!”白凌冷着声音,严肃地喊了他一声,仿佛在他耳边咬下了重话:“不该问的事,就不要问了。你要记住,无论我做了什么,初衷都是为了保护你。否则——”白凌没有再说下去。
“……”
林修境一时怔楞住,白凌向来对他很温柔,今天却冷漠地搁下狠话,很明显是不想让他再调查了。
笃笃的敲门声响了,林修境眼神一暗,一时改变主意,虽然他十分肯定实验体事件和白凌有关,但同时他也清楚,以白凌的手腕,硬碰硬反而查不了什么。
“明白了……再见,会长。”
林修境挂断电话,在桌子下的手握成拳头。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林教授对感情一事还是有点渣的,钓了白凌十几年都不答应。不过也不怪他,人家明明是直男一个,现在才微微地弯了那么一点点= =
☆、怀疑
把周鸣安顿好后,翟星辰才离开医院,往临时搭建的行政办公室走去。黄昏将至,即使是下班时间,林修境依旧会待在办公室里,所以翟星辰很快就找到他,一上来就是一串责问。
“教授,救援的事是你负责的吧!周鸣因公受伤,怎么到现在还没个明确的说法!他到底还能不能走路了?”
对他的横冲直撞,林修境并没有埋汰什么,不过既然医护部都说不清楚,他自然不会说些不中用的好听话:“现在不好说,他的身体受得不只有外伤,还有枪伤导致的生理功能紊乱,即使顺利出院,为了他的建康着想,以后肯定不能再当猎人了。”
星辰急得捏起林修境的肩膀,手劲大的,像捏起一副轻巧的衣架子:“猎人因公负伤,公会有负责的义务!你是这方面专家,赶快想想办法,帮他配药、或者物理治疗?只要能用上的,都一定要试试!!”
“咳咳……我是生物学家,不是外科医生。”
林修境疼得皱起眉头,他34岁皮老骨脆的,两边肩膀都快被捏骨折了:“你放心,之后我会从美国派些医疗专家过来,也可以安排他去国外治疗,只要有一线希望,公会肯定会治。”
“嗯……”
翟星辰心里着急,但也不好说些什么,每项工作都有规定的制度和程序,政府机关办事一直拖拖拉拉,急了也没什么用。林修境见他还在思考着什么东西,转了转眼珠,掀开茶杯的盖子,“还有其他事吗?”
翟星辰嗯了一声,果断地说:“我要辞职。”
林修境从水烟袅袅中抬起头:“为什么?”
“我不适合这份工作。”在刀口上舔伤过日子,一直不是他向往的。
对于星辰特殊的身份,林修境还是有所了解的,他反问,“不是干得挺出色的嘛?会长已经向我举荐你了。公会最近死了不少人,事情又多,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听说你对苏池航的酒吧很了解,我正准备把后续的扫尾工作交给你做。”
“扫尾?”
林修境推了推眼镜,露出颇为苦恼的表情,“啊,苏池航和云谲都受了重伤,要抓捕必须抓紧时间,过了可就晚了。”
翟星辰在心底冷笑,猎人公会还真擅长赶尽杀绝啊,抓了人还不行,还非得一网打尽,连点后路都不给留。不过,听林修境的意思,对方并不知道云谲已经被捕了,星辰有些想不通,明明白凌走后,林修境才是直接指挥的一把手,难道抓捕云谲不是他的意思?
“苏池航我不清楚,但云谲已经交给审判机关了啊,是秦队亲自让我抓的人。”
林修境一听很是讶异:“不可能,对于云谲这类危险犯人,压入审判局一定要经过我这道程序。直到今天下午,我都没有收到秦川的相关文件。”
“会不会是时间上有延迟?”
“也不可能,秦川办事效率很高,要申请抓人,不可能连做一份初始报告的时间都没有。”
林修境已经猜得七七八八,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唯一一种解释就是,云谲压根不在审判局,是秦川私自授权抓人。”
星辰惊愕,难怪最近心里头总是很焦灼,他猛然想起战争打响当晚,那群骇人的怪物,混乱的场景,还有云谲提到实验室时惊恐的脸,不能吧,他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脑袋立刻被不好的想象搅得混乱:“我抓云谲的时候,他提过人体实验,那是什么东西?”
林修境缓慢眨着眼睛,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更呆。“这个概念很笼统,只要是用活人身上做得实验,都叫人体实验。我们公会也有在做,因为gkh病毒的特殊性,研发部门每隔段时间,会把抓捕回来的吸血鬼当做研究对象,给他们试药,再根据他们身体反应测试药效——”
翟星辰双手按着办公桌,拧着眉问:“所以政府对这一切都是知情的?”
“当然。我们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