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成舟忽然开口,声音冷冰冰的:“你敢放我走么?”
周轨吃惊地看着他,不详地感觉这龟孙子要抖什么包袱了。
“你想想,从下毒到杀人分尸,全是你动的手。我只是搬了个人。”
周轨心里咯噔了一下。贾成舟脸上泛着得意:“我把整个过程头头录下来了。趁你洗澡的时候交给一个朋友。要是你不留我,或者我从你这儿蒸发消失了,他就把录像复制成两份,一份交给警察局,一份交给张飞的家里人。你就等死吧。”
周轨嗓门一大:“不可能!”
贾成舟嬉皮笑脸地说:“你爱信不信。”
周轨嘴角衔恶,从桌上抄起一只装番茄酱的瓶子就往他脑袋上拍。贾成舟头一偏,瓶子脱手飞到了他身后的墙上。玻璃瓶惨叫一声,里面的番茄酱委屈地爬在墙壁上,滴滴答答挂落下来。
贾成舟见他动了真格,急急地向后倒退。周轨气得火冒三丈,干脆一下子扑上去,把贾成舟压倒在地,左右开弓地捶了起来。
贾成舟两手捂着脸,疼的呜呜叫,一边叫一边讨饶。贾成舟是个没种气的草包,外面却裹着层绣花布料。他的腰肢细而不瘦,是温软而柔韧的,宜于骑乘。周轨好像是骑得太舒服了,没多久居然起了反应。
两人均是一震,停止了缠斗对望。贾成舟肚子被他热热地顶着,吓得脸色都变了。周轨知道自己俨然成了一条□,不由地面红耳赤。他跳起身来,下意识挡住了胯部。
“你、你.....”贾成舟往后爬了两步才起了身,仿佛忘记了说人话。
两人一个懊恼,一个羞怒,正僵持着,店门被人拍响。
他们一声不吭地听着,面面相觑。外面的人叫着:“里面有人吗?”
周轨下身的帐篷还支着,只能指了指门轻声说:“你去开,管好你的嘴巴,出了差池我要你的命!”
贾成舟只能平复了气息,故作镇定地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穿着一身挺括的警服。
☆、唐晋北
贾成舟难免心中一惊,强稳着脸色问他:“你好,有事么?”
警察狐疑地看了他眼,取下挂在店门外的牌子:“你们还没开门么?上面写着open。”
这时周轨走了过来,贾成舟下意识地往他下身扫了眼,那里平复了一些,不很明显。
周轨一看是个警察,做贼心虚,不大敢拒绝,只能捂屌赔笑:“我们正准备开门呢。”
警察依然不解地看了他们一会儿,笑了笑:“我听说这家店的派很好吃,想带点给我儿子。不知道——”
周轨咦了声:“拉城的人都吃过的,你是刚来么?”
警察点了点头:“我刚来这里任职。”
周轨警觉地扫了眼他的警服:“你是新来的那个唐警长?”
唐晋北颔首绽笑,表示默许。周轨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别人嘴里雷厉风行的人物居然这么温吞。不过据说他是个单身父亲,又当爹又当妈,难免有娘炮的成分。周轨故作客气:“久仰大名呀。”
唐晋北踢了踢靴子说:“你客气了。你们还没准备的话,我就去别的餐厅吃好了。”
周轨想着这人间接坏了自己的生意,便盘算着要报复。他一把拉住唐晋北,说:“馅饼还来不及做,还有别的餐点,你不建议的话很快就能上。”他的半张脸隐在室内的阴影中,脸上的诡笑便含糊成了个善意的微笑。
唐晋北不好拒绝,举起一只脚便往里迈。贾成舟回头往屋里看了眼,番茄酱汁依旧赫然地挂在墙壁上。他嗖一个箭步窜到墙壁前,转身时脚上没刹住,整个背贴上了番茄酱。周轨严重怀疑这人是练过的,贾成舟脸上虽闪过一个仓促,脚下还不忘把玻璃瓶碎片扫到墙角边上。
唐晋北觉察到了动静,朝贾成舟的方向侧目,只见贾成舟两腿绞成剪刀状,紧贴着墙壁站着,脸上还挂着腼腆的笑容,只要再穿条裙子,就是实打实的高中金刚芭比。
周轨忙不迭在一旁解释:“他每天这个时候都要贴壁冥想。”说完给唐晋北递上当天的早报。唐晋北下了工作便是个榆木脑袋,也没管贾成舟依然以一个扭曲的姿势站立,顾自阅览起了报纸。
贾成舟看他没有抬头,干脆脱下外套把墙擦个干净。他提着衣服往厨房后头走,经过唐晋北的时候不忘画蛇添足地感叹:“哎呀好热!”
不消多久,周轨便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托一盘子,上面不外乎是最普通的早午餐搭配:鸡蛋,土豆色拉,番茄,生菜,香肠和煎吐司。盘子在桌上摆定,他手往背后一放,得意得脖子一昂:“请用!”
唐晋北缓缓叠起报纸放在一边,抬头对周轨微笑了一秒半,拾起刀叉。此时贾成舟从后面悠哉地走了出来,往周轨背上拍了把:“速度够快呀——”一瞥见盘子里的那条香肠,脸色都变了。他的双眼和嘴巴形成三个滚圆的洞,齐齐对着周轨。周轨脸上越发得意,垂眼紧紧盯着那条香肠,巴不得唐晋北能把它塞进嘴里。
唐晋北开始吃了。他先吃了番茄、土豆和鸡蛋,接着又切下一块黄油煎过的吐司。吐司有点油腻,他便呷了一口咖啡,又吃了两片生菜。可就是没有动那条肉质丰厚的香肠。
周轨终于忍不住,问了句:“先生不吃香肠吗。”
唐晋北举起餐巾抹了抹嘴巴,微微一笑:“我是素食主义者。”
周轨心里咒骂了一声,只能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