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不是在扮演穆少卿的人生,是在玩攻心计。
床陷进去一块,内.裤被人扒下来,江余半眯着眼睛,“我刚才去拉过。”
徐奕名下意识就要拿纸巾擦手,在抽开的时候顿住,从口袋掏出一个黑色小盒子,打开用手指蘸了里面的白色药膏涂抹在少年红肿不堪的地方。
“我上个月成年了。”唇角勾起一个满意的弧度,江余用慵懒的语调说,“上午和你做·爱的不是未成年。”
徐奕名没有抬头,指尖的药膏在他那里慢慢揉·按,等差不多吸收了就把小盒子放到床头柜上,起身将地上的衣服收起,找到袋子装好。
“这身衣服我去年穿过几次,穆家很多人都看见了。”
江余脸上僵了一下,他嗤笑,“怎么?怕你大艺术家的名声被我这个小混混弄脏了?”
“名声?”徐奕名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的眼底浮现类似嘲弄的东西。
“出去,我要睡了。”江余把被子一拉,整个人都缩进被窝里。
夏末,徐奕名的课程结束,那天穆思凡红着眼睛跟在他后面,那样子就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江余在窗户那里,将一切收入眼底。
走到大门口的徐奕名突然转身,他望向那扇窗户,两人目光撞上,那一刻,江余猜想他可能产生了错觉,不然也不可能看到徐奕名在笑,狡黠的意味。
徐奕名的画展临时取消,他出国了,江余和国内所有人一样被蒙在鼓里,穆思凡开始发神经,跟天气一样多变。
秋天刚来没多久,天就开始降温,外套毛衣往身上加,仿佛是夏天过后就是冬天。
江余还在书店打工,徐奕名都走了,他也没必要留在穆家承受穆思凡的阴阳怪气和冷嘲热讽,就拿工资在书店附近租了个小屋子。
十二月份,天寒地冻。
夜里十点半,江余关好书店的门,哈了口气,他把手放进裤子口袋,慢悠悠的往住的地方走,在看到路灯下的男人时,脚步猛地收住。
过了两个季节,出国的男人回来了。
他站在原地没动,眯起眼睛看着高挑的男人一步步向他走来。
没有那句“我回来了”,也没有“你回来了”,隔了几个月,两人在冬天的夜晚,霓虹灯闪烁的街角对视。
说起来不是朋友,不是情人,连炮·友都算不上,应该会出现不自在,但是却没有。
徐奕名把脖子上的针织围巾取下来围在江余脖子上,他的声音夹在路过的摩托车轰鸣中,“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江余深呼吸,嗅着围巾上清冽的气息,和独有的淡淡笔墨香。
徐奕名目光微深,“我也没有。”
挑挑眉,江余很有耐心的等待他的下文,看起来非常平静,内心却是另一番景象。
“既然我们都没有……”徐奕名低下头,炙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声音放缓,“不如在一起试试。”
说完这句以后,徐奕名仿佛轻松了很多,他出国是因为恩师的身体出了状况,在那期间画了一张头像,模特是他以前比较中意的一个男孩,混血儿,五官都很漂亮,最后的成品也很完美,但是他把画毁了。
因为那幅画里的人轮廓是混血男孩,可那双眼睛不是宝石蓝,而是黑色,邪气,野性。
从那之后他发现自己脑子里出现对方的脸,超过二十次,前所未有的一次。
所以他回来了。
唇边慢慢牵起,江余点头,“好。”
大概是过了一秒或者两秒,徐奕名才回过神,把他的一只手从口袋里拽出来握住,“那现在去搬家,你把东西收拾一下,以后跟我住一起。”
“搬什么?”江余斜了他一眼,轻佻的笑,“你连给我买那些生活用品的钱都没有?”
徐奕名头一次知道什么叫尴尬。
☆、第8章 卷一
江余和徐奕名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洗漱用品,其他的明天再说。
还是那栋房子,几个月没住,却干净整洁,应该是有专人负责打扫,江余把鞋子脱了,穿着棉袜踩在木质地板上,他边走边脱外套。
站在玄关那里的徐奕名眉头蹙起,盯着江余的棉袜,至少有四个线头,轻微起毛,还是大红色,他捂住额头,“把你的袜子脱了。”
江余没回头,他已经踩上楼梯,轻嗤一声,“不脱。”
刚进来不到两分钟,就是要吵架的节奏。
“你站着别动。”徐奕名过去从后面把江余抱起来,腾出手脱掉他脚上的棉袜,一路抱到卧室扔床上,这才舒了口气。
江余面色阴沉的以撅着屁股的姿势摔在床上,他翻过来还没说话就听床上的人那两片薄薄的唇一张一合。
“袜子只能穿深色,不能有线头,不能有起毛,不能有气味,不能有……”徐奕名伸手拉住跳起来的人,“你去哪?”
“回去。”江余黑着脸头也不回。
手臂一挥,把他再次扔床上,徐奕名撑着床,居高临下的俯视,“这么喜欢大红色?”
“我喜欢一切亮颜色。”江余挑唇,眯起的眼睛满是邪气。
两人的品味看起来是截然相反,完全不可能在一起过日子的节奏,还是趁早散了,徐奕名抿起唇角,似乎在下决心,“粉红色。”
这是他最低的底线。
江余嘴角一扯,古怪的笑意,那双大红色袜子只是超市买满180元送的,刚才有意试探,没想到这人还真的有在考虑他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