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秦总不是心虚的话,应该是不会拒绝的吧?”
话音落下,我们皆陷入了沉默,我忐忑不安却又故作镇定地看着他如黑曜石般的深眸越来越暗,而他紧抿的嘴角缓缓地勾起,“激将法其实是最为愚蠢的手段,却往往是最为有效的途径让对方明明知道是个陷阱也会飞蛾扑火。”
话到如此,他停了下来,目光炯炯如猎豹一般紧凝着我,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高脚杯,“那秦总会做这只飞蛾吗?”平静的声音下,我能感觉到快要跳出我喉咙的心跳。
“不会。”简单利落的回答,让我的心骤然一紧,却见他抿了一口红酒之后,玩味似得看着我,说道,“因为你的火候还不够。”
“——”意识到他的戏谑,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回之以笑道,“那我就当秦总已经答应我留下来了。”
我举起酒杯,“谢谢。”红唇轻启,准备将杯中的香醇滑入喉中,却被他的声音打断,“空腹喝酒对胃不好,尽管你酒量不错,也不至于这么玩命。”
我一怔,将刚刚碰触在唇间的酒杯缓缓放下,怔愣地看着他,从何时起,这种似关心的嘲讽,已经不再让我觉得羞辱,取而代之是浓浓的暖意。
而他却没有看着我,只低下头开始吃着面前的餐点,尽管没有穿着正装,但举止间的优雅都能凸显出他不凡的气质。
我不自觉地微微牵起唇角,也低着头吃了起来,味道出奇的好,不禁让我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想起小说中他的身份,这个男人带着浓浓的神秘感,无论是从第一次的见面还是现在已经无数次的交锋,我都不能说完全了解了他。
可就是这样的神秘,让我一步一步沦陷进去了吧,我想知道他作为一个毒枭是怎样将自己从那个大染缸里走了出来,这其中一定有着不少的故事吧,只是我不知道,因为那个未完的小说,还没写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但我想知道,不仅是心里莫名的情愫,还因为我想把这个故事写完,按照他们的故事来写完。
那一餐,我们吃的很安静也很融洽,虽然这是我们第一次单独这样的共餐,却没有四年前同桌吃饭时那般紧张和局促,可能是人变了,也可能是心境变了。
当酒足饭饱后,我主动提出由我来收捡,他没有反对,走到了他的书房中,直到我将事情做完了,他都没有出来。
刚刚喝了点酒,头有些昏,再加上一路上的劳累,还有这夏日的午时更是让人想要睡上一觉。可我看了看这里,似乎除了秦弈刚刚走进去的书房,便只有个间房了。
不用说,那一定是“他们”以前的卧室了。经过那一个月的保姆生涯,我至少知道哪些事情是这个男人的禁忌。环顾四周,还是将目光锁定在客厅那软绵绵的沙发上。我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置身其中,尽管在海边,睡觉时,会有些许凉风灌入,但依旧抵挡不住滚滚而来的倦意。
这一觉,我睡得很沉,很舒服,像是将这几天所欠下的睡眠都补了回来似的。我眯着眼睛看着窗外已经微微暗淡下来的天空,应该是夕阳时分了吧,我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准备起身,而一条薄薄的毯子从我的身上滑落到地上。
我坐起身,诧异地将地上的薄毯拿起抱在怀中,看了看四周,却未见他的身影,我知道这是秦弈为我盖上的,这里也只有他,想着刚刚在餐桌上的话,我知道那句话是故意说来反击我的,也正是这样,我才更坚定他对我的态度,至少已经没有怀疑我了,至少已经不再厌恶我了。
我将薄毯叠好,放在沙发上,便来到书房门口,“咚咚咚——”我轻轻敲着,“秦总,我可以进来吗?”
而回答我的只有沉默,我又稍稍加重了点力道敲了敲,“秦总?”
见还没有动静,我握住门锁,犹豫了下,还是将门打开了,如果说四年前的闯入是因为对姐姐的担心,对甜甜的同情,还有自己掩藏不住的好奇,那么现在我很清楚的知道,我想了解他,多了解他一点,就当是完成这个故事了。
门被我打开,映入我眼帘的是一片书的海洋,古雅的空间并不大,而四周的墙上,却有了两排长长的书架,我瞬间便被吸引住了,我走到那书架前,览过那琳琅满目的书籍,大多是文学的作品,还有一些新闻杂志、人物传记等,不难看出这些是“小影”的,在书架的一边,我看到有一块放着各种不成形的书,准确说就是一堆打印出来的故事,我打开翻阅着,竟都是这篇文的续写,前面的内容与小册子里的一模一样,可是到了后面,就被各种的编写,我粗略的看了看,有的文风还是尽力的与“小影”在靠,可是感觉还是差了点。
我想可能这是秦弈的矛盾造成的吧,这个故事明明就是在讲述他和他前妻的点点滴滴,他想找人将这些故事写下,但是他却又没有将自己的故事告诉这些人,因为他在逃避,一直都在逃避,这六年来,他为自己筑了一座坟,将自己的心与他前妻的魂一起埋葬了。
我在心中叹了声气,将手中的这些“小说”放回原处,却不小心碰掉了旁边的一本书,
它摊落在地上,封面朝上,我看到这是本泰戈尔的诗集,和我在他家里看到的那本一模一样,其实这本诗集还算得上是我的“启蒙老师”,就是在a市,anna姐带我去书店购买书籍时,我首先选的还是这本,每天闲暇时,都会翻着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