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唯傲眼角余光不时从容一身上扫过,心里一直在暗笑。这猪肯定没有意识到他们俩的位置。
容一几次想对凌唯傲说点什么,但看他一副心无旁骛的模样,怎么也开不了口。但他心里明白,他和凌唯傲之间的事,他是该好好地想想了,给凌唯傲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这时,从路那头走过来一个人。
“容老哥,你们也是今天种芝麻?”
是繁荣村的村长金国隆,五十多岁,常年戴着一副黑框的旧眼镜。他看着田里忙碌的两人,又看了看田边悠闲坐着的容家老两口,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羡慕,看这四人挺像一家四口。他两个女儿都嫁在外地,唯一的一个儿子在外面打工时倒是能赚钱,但田里的活儿一点儿也不懂,现在在家也只会吃干饭(只吃饭不干活的意思)。
“哟,是村长。你也是今天种芝麻?”容父听见金国隆出声才发现他,起身给他递了一支烟,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火。
金国隆瞄了一眼他手中的烟盒,看是没见过的牌子,估计是容家儿子或者凌唯傲从外地带回来的。
“不种也不行啊,”金国隆走到树荫下,叹了一口气,“这么长时间都不下雨,实在愁人。”
“愁也没办法啊,”容父的个性一向比较乐观,“走一步看一步吧。”
容母关心地问道:“国昌和延秀他们还不回来,怪让人担心的,你们有没有收到什么信儿?”
“没有,”金国隆皱了皱眉,又是一声叹,“不知道他们在外面是什么情况。我们想找也没法找啊。”
容父看金国隆胳膊里夹着一个包,问道:“你去开会了?”
金国隆蹲在田埂上长吐了一口气,摇摇头:“去了,上面么指示也没有,不知道是么情况。以后不好办啊……”
容母有些震惊,看了一眼容父,没吱声。
“呵呵,有什么不好办的?”容父掸了下烟灰,不以为然地道:“只要有田,该咋弄还是咋弄。”
金国隆闻言也笑了,点头符合道:“是啊,对我们刨地的来说,一田在手,么事都好办!”
一时之间,三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金国隆才好奇地道:“小凌打算在你们屋里一直住下去?”
容父道:“这我们没问,不管他住多久都行。容一能顺利从广州回来,多亏了他。我们已经决定认他做干儿子了。”客人来家里做客,是不兴问对方什么时候走的,听起来就像是在催人离开,不愿意继续招待。这也是容父之前听凌唯傲‘污蔑’容一时那么生气的原因。
“那要恭喜你们啊!”金国隆笑呵呵地道:“我看他这个城里娃子一点儿都不娇气。”
金国隆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容母对田里的两人喊了声:“小儿,小凌,你们过来喝点水休息会儿,剩下的我和老容来弄。”
凌唯傲此时确实有点儿累了,别的还好,关键是撒种的时候得弯着腰,总重复一个动作腰酸得厉害,直起身时忍不住扶着腰‘嘶’的一声。容一也差不多,拢土也得弯腰。容父和容母看他们那副狼狈的样子直发笑。
“行了,你们俩回去吧,别在这儿晒着了,”容父喝了一口水,发话道,“去上面田里摘几个嫩玉米,中午蒸了吃。你们要觉得无聊,也可以回去烤着吃。”
容父、容母其实对容一还是比较‘娇惯’的,向来只要是能自己做的活儿绝对不让容一干,毕竟容一是他们最小的孩子,又是个儿子。但俗话说得好,‘穷人的娃子早当家’,就因为穷,容一早熟,幸亏如此他才没有长歪,而且对父母还相当孝顺,村里人就没有不羡慕容父和容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