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大家都没说话,他们在社会和各种各样的人打过这么多年的交道,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不过,有些事我们现在不能做,但有些事,我们可以提前准备。”
“是。”
“……”
两个管事和文生得了任务,不多时就告退,下去安排了。屋里只剩原澈一人。
原澈揉揉疲惫的双眉,心里沉甸甸的,二十多条人命啊!就这么没了……
前些日子没联系上文琴时,他就已经让人去打探,可惜那些人还没传回消息,文琴就先一步自己传信息过来,即使他已经有此次文琴遇到麻烦的准备,但没料到实际会这么严重。
出门跑商的风险有多大,原澈很了解,哪怕是个和平的年代,还是有穷山恶水,胡子刁民恶霸,时时刻刻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一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货丢了是小事,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就连他的父亲,就是因为有次跑商被强盗伤了,伤得太重,虽捡了一条命,但身子骨到底还是坏了,也因此,父亲才会早早撒手人寰……
原澈眨眨酸涩的双眼,自他接手家业后,顺风顺水五六年,乍然受到这样沉重的打击,哪怕在外人面前沉着理智依旧,如今一个人时,还是流露出几分脆弱。
如果他没安排他们去跑商……如果那时他也去了,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凌之枫你个乌鸦嘴……”原澈苦笑,联想到凌之枫之前告诉他的八卦,他就猜测,文琴他们,绝对是遇上朝廷追捕的要犯,才遭的祸事。
原本就算听说外头没了多少人,没发生在自己身边时总觉得很遥远,等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才切身体会到,死亡,意外,根本无处不在,活生生的人,也许下一刻就没了。
原澈狠狠的抹脸,收拾好心情,提起精神,开始提前处理相关的事。
阁楼的烛火亮了一夜。
原澈在天微微亮的时候才踏出门,即使一夜无眠,看上去也没有精神萎靡。
回到家里洗漱一番,简单吃了点几口,看着一旁安静伺候的文祺,想到他和文琴之间的情意,再看一无所知的文祺,心里升起几分愧意。
不过再怎么着,原澈也不可能把那些事说给他知道,“准备一下,晚点我要去知府家一趟。”
文祺应了声是,就下去准备薄礼。
他家和知府家也有多年的交情,于情于里他本来应该带林幼安亲自上门去拜访的,不过自成亲后一直都在忙,没有特别空暇时间,这几天林幼安‘不舒服’,怎么也不能带出门,不然就难以解释。
可是他想打听些事,拖不得,只能一个人登门了。
不多时,文祺已备好礼,带上几个小厮,原澈就出门拜访。
临凤城的知府姓李,名正廷,膝下一个爷儿一个哥儿,哥儿前年嫁与隔壁府城知府大少爷,虽说算是联姻,但据说生活很美满,已育有一个小子。爷儿李绍年去年也成婚,目前正进京赶考,是个十分有才华的人。
虽说两家交情深,但他跟李绍年不是很熟,他年长李绍年三岁,自己八岁就离家拜师学艺,幼孩的交情早就忘了,就近年才熟络起来。怎么也比不上和凌之枫一同长大的情分。
李家的府邸距离原家不算远,只需走上一炷香就到。
待门房通报后,很快就被迎进去。
原澈在仆从的带领下,来到正厅时,李正廷已经候在那里,他一身常服,目光清正,气质儒雅,看着原澈的目光极为亲切。
原澈上前行了个晚辈礼,“伯父,侄儿前来叨扰了。”
“世侄不必多礼。”李正廷虚扶一下,“你伯么这几日都在念叨你,来了正好,今日可不许那么早走。”
原澈笑着点头称是,随后歉意道:“真是抱歉,侄儿本应早日携夫人前来拜访,不过这几日夫人略感不适,所以……改日侄儿与夫人定上门请罪。”
“世侄言重,侄夫郎的事我也听说了,你伯爹还念着准备去探望一番,侄夫郎可有好转?”
“劳烦惦记,夫人已无大碍。”
“没事就好。”
原澈和李正廷聊着家常在院子里闲庭信步,互相问候了近况,顺道在观景亭里下了几盘棋。
“不错不错,有进步。”李正廷哈哈大笑,即使三盘输两局也没影响心情,赞赏道,“看来即便忙着做生意,也没忘记琢磨棋艺。”
原澈亦笑,想到自己棋艺进步飞快的原因,心里小人儿趴墙泪流。
“文琴外出还没回来?”李正廷突然道。
一般说来,以李正廷的身份是不会记着一个仆从的,但文琴不同,他是原父捡来的孤儿,从小带在身边授以知识以便辅佐原澈的,而文琴亦是个懂得感恩的,一直忠心耿耿安安分分的做原澈的左右手,李正廷对这个忠诚又机灵的小伙一直很有好感。
“前阵子出去跑商,到现在还没回来。”说到这个,原澈敛去几分神色。
李正廷微微拧眉,语重心长道:“如果可以,尽快让文琴回来。”
原澈眉心一跳,“伯父。”
“我也不瞒你,前两日我收到在京城的老友的消息,有一恶贼偷了国师大人的一件宝物逃窜在外,原本逃的方向不是我临凤城这边,但不知怎么,又转道往这边来了,我好友这才急急传了信息给我,让我早点做好准备,那恶人极是凶残,手中犯了人命无数,朝廷派了护国卫前去捉拿,可惜那恶人至今仍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