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过得可习惯?”杜若浩正在看账本,听见两人进来,随口问道。
“托母亲的福,一切顺利。”杜翔回道。
“嗯,你们也累了,回去歇息吧。”杜若浩摆摆手。“对了,披风做好了,有空去你们爹爹那里试试,他也很想你们。”随即又补充道。
“是……”两人极不情愿地答应道,然后沮丧地往后院走去。
完了,又要去见爹爹了,太痛苦了……
在院门口踌躇了半天,最后杜翔和杜瑞一咬牙进了屋子。
屋里熏了淡淡的香气,不浓烈而恰到好处地让人觉得舒适放松。
一个相貌美丽的男子安静地坐在椅子上,身穿蓝色的外衫,头上插着发饰,手里做着针线活,一副沉静的样子。
“给父亲请安。”听到两个童音同时响起,潘兰惊喜的抬首,看见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
“我的儿,想死我了。”潘兰放下手中的活计,蹲下身子就去拥抱两人。
杜瑞和杜翔一边告诉自己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一边僵硬地任他搂住。
不仅要忍受鼻尖的脂粉味,还要忍受这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男人气的男人的热烈拥抱,这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折磨。
不过这个人是他们的爹爹,而且世上大多数的男人都是如此,并且他还不算是太娘娘腔的,想到这一点,他们心里就平衡多了。
“你们两个,那么久都不来见爹爹,真是……”说着,潘兰掏出手帕,就要拭泪。
“爹啊,听娘说披风做好了?”杜瑞一看眼泪攻势来了,连忙转移话题。
潘兰刚要伤心,听见孩子提起,便收了眼泪,唤来侍从去取披风。
“快穿上我看看,要是哪儿不合适,我好改。”潘兰将披风穿在杜瑞身上。“你从小身体就不好,我又不在你身边照顾,天凉了记得早些加衣服,否则又要病上好些日子了。”潘兰心疼地道。
“嗯。”杜瑞不是感受不到这浓浓的父爱,他不过是不适应罢了。
“你也是的,什么好的都让给瑞儿,自己也得多注意身子,听若浩说,你们开始上学堂了?要当心些,不要被发现了自己男儿的身份,跟那些女孩子在一起的时候一定要避讳,不能失了德行,将来都是要嫁人的,若是被人家知道了可怎么得了。
若浩也真是的,竟然让两个男儿家去学堂,这万一要是有个什么,你们的下半辈子可怎么办?……”潘兰将另外一件披风给杜翔穿上,嘴里絮絮叨叨地说道。
前半段还好,到了后面就越听越痛苦了。
两人瞅了瞅彼此,心说世上为什么没有一种武功是可以让不想听的东西听不到呢?
就是因为每次见到他,都会被叮咛要遵从男子的三从四德,他们才这么害怕来这里,简直是向他们的忍耐力发起的挑战。
“爹,夫子留了课业,我们得回去了。”杜瑞看潘兰还没有停歇的意思,连忙打断。
“这么快就走了?吃了晚饭的吧?”潘兰舍不得地道。
“不了,听说娘晚上可能过来,爹还是准备一下吧。”杜翔面不改色地撒谎。虽然娘晚上如果没来,他们会被念很久,但先脱身要紧。
“是吗?看我这样子要怎么见她呀!你们两个真是的,也不早点说……”果然,潘兰听了焦急地跺脚,一边命侍从赶紧准备,一边欣喜地梳洗打扮。
而他们就趁着这个空档溜了出去。
长出了一口气,两人相视无言,唯有泪千行。
tmd!简直比打架还累!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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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两位公子请安。”两人刚回到自己院落,就不意外地看见欧阳羽飞给的小侍规规矩矩地跪在门口请安。
大凤国的贵族规矩多,例如主子归来,所有小侍都要跪迎就是其中一项。
欧阳羽飞是官宦人家,自然家法严厉,所以这小侍也是习惯了的,但看着一个男人这么卑躬屈膝地样子,两人还是不由得黑线。
“起来吧,以后不必如此。”杜瑞摆摆手。杜家不过是世代经商,规矩也不少,但比起官宦人家,到底不如,所以家里的规矩固然多,也不像欧阳家那么严谨。
“小奴惶恐,不知做错了什么,还请主子责罚!”那小侍以为自己惹恼了主子,又要被送人,不仅没有起来,反而颤抖地匍匐着。
杜瑞看着他,明亮的黑眸闪过一丝不耐。
“你抬起头来。”这句话听起来平和,但语气中的威严却不容置疑,小侍在侍奉欧阳小姐时也不曾见过如此威仪,于是下意识地抬头,正好迎上杜瑞的目光。
那目光冰冷而淡漠,还带有一丝的邪肆,哪里是一个十岁的男孩儿应有的目光,生生吓到了小侍,令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这院子里的规矩不多,但有两条,你记牢了!第一就是,只要是我们两个说的话,不要质疑,不要犹豫,只管执行,第二个是,我不管你以前如何,更不管你有什么家人亲友,从你进我的院子起,统统给我忘记,都当他们死了,你的主子就只有我们两个。只要不触犯这两点,不管你犯什么错,我都可以原谅你,不然的话……”杜瑞俯下身,泛着残酷的双眼直直地望进小侍眼里。“我会让你明白,死亡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那小侍被吓的几乎痴傻,好一会儿回不了神。
他跟在欧阳羽飞身边时日不短,见过许多大场面,官衔多大的官人都见过,自幼被教导得聪明伶俐,很是讨主子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