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只听咔嚓一声,原本紧闭的铁艺大门突然自己开了锁,微微的嵌开一条缝隙好像正等着他进去。许郡洋惊了下,脸顿时白了一片。
“许先生,你已经在门口站很久了。”很柔的声音从可视对讲门铃里传出来。
许郡洋觉得自己回家住就是来练胆的,再被他们吓那么几次,估计有一天真看见了鬼都能心平气和的和他聊天了。
另外三个人好像还没放学,家里只有齐青一个人,他正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扶琴。纯白色的长衫,长发松散的系在后面,纤细的手指行云流水一般的拨弄着琴弦。那首曲子许郡洋听过,是中国十大古曲之一的《高山流水》。
就算是外行人也不难看出,那种娴熟演奏技法是没有几十年的造诣根本达不到的境界。
可他今年才刚满十六岁而已,竟然能如此挥洒自如游刃有余的弹奏出这首高山流水,想来定是出身音乐世家自小便开始学习古筝。
许郡洋听的都有些醉了,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从每一个毛孔里散发出来,那奇妙的滋味他从来也没体会过,到最后竟然还打了个冷战。
“怎么不进来,这是你家。”
许郡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门口傻站了半天,尴尬的咳了一声换下拖鞋走过来,“弹的很好听。”
“许先生也喜欢听古筝?”
“喜欢,不过听不懂,我天生缺少音乐细胞,对乐器更是一窍不通。”
齐青笑的很是柔美,丝毫没有鄙视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在笑,发自内心的,连漆黑的双眸都充满了笑意。
许郡洋发现这个人真是越看越好看。
那感觉就好像在看一朵待放的睡莲,乍一看上去平淡无奇,但若是能静下心来等着他绽放就会发现那种古朴淡雅之中竟然还隐藏着叫人惊艳的色彩。
“佣人说这段时间你会回来住。”齐青端来一杯清茶放在茶几上,侧着身,漆黑的头发从肩膀滑下来,那种丝般柔顺的感觉让人有一种想要抚摸上去的冲动。
许郡洋没发现自己竟然盯着他那头及腰的黑发愣了神,要知道,上次来的时候他还险些被这头黑发吓丢了魂。“工作的关系,岛上有个项目。”
“也就是说,我们几个该搬走了?”
“不。”许郡洋笑了下,“我没有要你们搬走的意思,再说,这么大的房子我自己住也不习惯。”天知道,他刚才明明还想把这几个人丢出去呢。
可是,不能丢,没有他们在这里镇着那鬼再出来怎么办?这是他给自己出尔反尔而找的借口。
“那以后我们就要继续给您添麻烦了。”
“别这么说,毕竟收了你们房租的。”
齐青勾起嘴角笑的无声,“那点儿房租许先生会在乎吗?”他不理许郡洋脸上的窘迫,垂着眼把手指搭在了琴弦上,有一搭无一搭的奏出了一些简单的调子。
许郡洋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索性就什么也不解释了,品着茶静下心听他弹曲子。
凭心而论,要是每天下班回来都能听见这么美的曲子,那也算是一种高雅的享受。留他们几个住在这里,怎么算都是自己赚了。
不过前提是那个小话唠少热情一点,谢文阳也不要在半夜跳舞了,还有魏嘉凡,品味不要再那么特殊了。
他们三个好像是结伴在外面吃完了才回来的,说说笑笑的开了门,看见房东坐在客厅里都挺惊讶的。
许郡洋被美妙的曲子舒缓的心情很好,再看他们几个人也顺眼多了,一一的打了招呼还顺带关心了一下他们的生活。
齐青一直静静的坐在那擦拭他的古筝,从头至尾也没跟他们之中的任何人说过一句话。奇怪的是他们几个也全当他是空气一样,直到各自回房时也没有什么交流。
“他们吃饭怎么不叫着你?”人走之后许郡洋忍不住问他。
齐青垂着眼,慢条斯理的喝着自己的茶,“我已经习惯了。”
“闹矛盾了?”这可不好,毕竟都是室友,许郡洋可不希望他们之间出现什么不和谐的事。而且,看齐青的样子也不像是很隔色的人,除了头发长一点儿之外。
“没有……你不用在意。”
许郡洋想起第一天几人提到齐青时的表现,的确是都不怎么热情。也许是齐青他自己太孤僻了吧,不合群。
既然他不肯说许郡洋也不好多问,隔了好几岁,代沟太大,小孩子之间的事不好介入。
不过心里藏了这件事,许郡洋就格外注意起了一些细节。那三人对齐青的态度简直已经冷到了让人觉得过分的地步,就连早上上学的时候都没有要叫他一同去学校的意思。各自收拾好东西就出了门,唯独把齐青丢在身后。
再看齐青,他好像根本就不在意,不慌不忙的坐在沙发上看书,等着时间。
许郡洋有些不忍,犹豫了片刻问,“一起吃早餐吧?”
齐青似乎想了那么一会儿才抬起头,笑着说了一个字,“好。”
☆、 第十二章:
齐青的家世非常好,父亲是音乐学院的教授,母亲是文工团的演奏家。齐青完美的遗传到了父母身上的所有优点,品学,样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他所在的艺术学院每年有三个保送出国留学的名额,年仅高一的齐青就独占一个。别管是家人走了后门还是花了钱,至少他的确有这个真本事。
而且许郡洋还发现,他的教养相当的好,吃饭的时候不会发出一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