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竟然是个男的……
青衣的童子引着苏钰去了前院,叶朗站在树下怔了许久。
于是从那一天开始,叶朗就如同坠入了一个魔魇里,日日安寝时都会梦到那一天料峭春风枝头白花,树下一人身段fēng_liú,唱词妩艳。这梦,一梦都梦了许多年。
后来叶朗成了年,接下了父辈留下来的钱财苦心经营,而这一切,就在一个叫楼中画的戏子的登台中全部崩毁了。叶朗就像陷入了魔障一般,每天都忍不住去戏院里看那个人,看那个比之梦中更清美不少的戏子,他散尽了家财去捧一个戏子,将那个戏子捧成了名角儿。
那个戏子偶尔会对他笑,一笑便让他神魂颠倒。
后来有一日,叶朗终于将家财全部散尽了,他甚至不能再去梨园见那个戏子一面。他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无法忍受那个戏子不在自己的眼里。
苏钰越来越红,红到没有多少人记得他的名字,所有人都只记得,梨园有个叫楼中画的戏子,唱的戏是顶好的,红透了半边天。
叶朗站在台下看苏钰,看着他水袖蹁跹,一颦一笑,满心满眼的都是迷醉。可惜他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了。
叶朗没有钱再去捧那个戏子了,可是捧那个戏子的人越来越多。
直到有一天,顾桀找到了叶朗,他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去哄玫音。
叶朗答应了下来,拿着那笔钱去做生意,一面去哄玫音。做生意赚的钱,叶朗只留下周转的一部分,剩下的依旧用来捧着楼中画。
这么过久了,苏钰也注意到了这个捧他场子的叶朗,一来二去的两人熟识了,听到叶朗提到那次的梨园的相遇,苏钰只是微微一怔,然后抿着嘴笑,“原来是你啊。”
叶朗因这一句话欢喜莫名,甚至都不愿意在和玫音虚与委蛇下去。在最后一次和顾桀的见面中,叶朗提出终止交易。
他准备了退还给顾桀的现钱,没想到顾桀却又给了他另一笔钱,让他去做另一件事,也就是在带着玫音离开顾家之后,就留书离开。叶朗想也没想的就应了下来。
而在不久之后,叶朗就听到了苏钰在顾家出事,巡检厅里有个人是和叶朗过过命的兄弟,知道这戏子是叶朗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物,当晚接到命令参加抓捕活动之后,就马上差了人给叶朗报了信,叶朗接到信之后连夜赶去了巡检厅,那个时候楼中画已经被糟蹋的不像话,衣服被扒在了一边,遍布伤痕的身体躺在冰凉的石壁上,身上的枪孔已经没有血在往外流了,似乎是流尽了一般。
叶朗一看眼睛就红了,抢了那个兄弟的枪,几乎要冲上去把那几个压在苏钰身上逞凶的人全部杀了,那个兄弟死死的拽着他的胳膊,不让他上前。兄弟掏了几块大洋将里面的人打发走了,说着把只剩下一口气的戏子拖出去埋了,那时候苏钰已经只留着一口气了,满嘴都是咬舌头流出来的血,那些人也就没多做怀疑,拿着钱就出去找乐子了。
那个兄弟让叶朗把人抱着,他留下来善后。
叶朗抱走了苏钰,也带走了一把枪。
在苏钰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里,焦躁到了极点的叶朗陆陆续续的将那些侮辱过苏钰的人杀了,尸体就丢在荒坟冢那边,任着野狗啃食。叶朗守在苏钰身边,在这等待的绝望里,衍生出了一种病态的臆想。
死掉的楼中画不是他的,但是苏钰却是他一个人的,因为这世上,根本没有人知道有苏钰这个人。
只要他不离开,只要他不再是楼中画,就能一直一直的陪着他。叶朗甚至知道,苏钰喜欢一个叫封霓的女人,这让他嫉妒到发狂却隐忍到不敢吐露。现在,面对着昏睡的苏钰,叶朗终于敢伸出手触碰了。
他从十四岁开始窥伺的人,他保护了这么久的人,绝对不能容许旁人惦记。
叶朗划掉了苏钰的脸,将他整个人包裹在绷带里……不要让任何人看见他。
苏钰这满身的伤,养了许久都没有好,渐渐的,他终于发现了端倪,发现了是叶朗故意不让他好,甚至可以说,就算他好了,叶朗也不会放他离开。叶朗知道苏钰的担忧,并且也不开口解释,因为那,本来就是事实啊,终于在苏钰压抑不住这种不详感觉趁夜想要逃走的时候,被叶朗发现,并且哄着他喝下了一杯掺着mí_yào的水,在苏钰再醒过来的时候,他被拷在床头,叶朗拿着刀站在他的身边。
只要你没有离开的力量,那么你就不会,也不能离开了吧。叶朗这么想着,将刀锋贴向了苏钰苍白的脸颊。
我喜欢了你那么久了,所以就在我的囚笼中呆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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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霓原本不叫封霓。他的名字叫封辰,是老封家的幺子,封霓是他的姐姐,也就是玫音的母亲。
他之所以成为现在的封霓,是因为他的姐姐死了,死在他手上。
老封家有一双儿女,大女儿嫁入的当是算是大户的顾家做续弦,在顾家的老爷子在世的时候,给顾家生了一个女儿,也就是玫音。玫音三岁以前,她都是放在心尖尖上疼宠的,直到后来她被杀掉的时候。封辰因为有这么一个攀了高枝的姐姐,双亲对他并不在意,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去外地求学。
其实老封家的二老原本看重的是这个儿子,对生为长姐的封霓并不在意,在两人到了读书的年纪的时候,就双双送进了学校,等后来两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