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灯影阑珊,他躲在暗处,耳边却一遍一遍回响他们的声音。
“大错已经铸成!今日如若我们不斩草除根,不用等到秦家报仇,只要一纸皇命,我们就要全家抄斩,甚至被灭九族!眼下情景,我们还能作何打算?”
“杀!”
“杀!”
“杀!”
“……杀!”
尤安手中一紧,垂眸掩掉眼中泪水,心中有些疼痛,却又异常兴奋,十年来,他终于再见仇人!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感谢守护水象姑娘的地雷!
☆、少年江湖(下)
尤安询问应无鸠下落时,应无鸠其实还未到宿州,而他到了宿州之时,已经是带了一身伤。
宿州乃是云王封地,云王府便也在此,应无鸠此刻便就在这云王府内。
只是云王府虽大,他能去的地方却只有那么几个,而且他身上带伤,只能百无聊赖的钓鱼渡日。
钓鱼时需要好性情,应无鸠一直以来都是个好斗份子,能让他如此安静的钓鱼,自然是因为他现在等的是一条大鱼。
三日之后,云王私下设宴款待应无鸠,煮酒论英雄。
云王今年不过三十来岁,面目谈不上英俊,甚至有些普通,只是他眼神锐利,一旦盯上一个人,整个人都变锋利起来,犹如一把剑。
这时,这把剑还在鞘内。
下人斟酒,应无鸠品酒,云王笑看着。
等应无鸠品完了酒,云王才道:“我听闻贵教教主称为尊主?”
应无鸠笑道:“回禀殿下,我神教建教六十多年,信奉的是喻世上神,不怕殿下笑话,以前鄙教名声不大,教徒也少,直到我父亲才有尊主这称呼。”
“哦?”
“鄙教教主一向是贤者担任。”应无鸠道。
“选才当用贤。”云王道。
用贤,就是不立长,应无鸠微笑着继续道:“以前每一代教主都会选中两个传人,一个为少尊,另一个便是少主。少尊重武力,少主重谋略,到成年后两人相较量,再由上任教主选中接班人,冠以世称号,又叫世尊或者世主,直到我父亲自负英才,把尊、主全抢了过来。”
却丢了世,云王挑眉:“应少尊父亲倒是厉害。”
应无鸠摇头叹息:“我父亲自认武功天下第一,自然有些刚愎自用,当时也正是我神教扩张之时,这也才让鄙教犯了众怒被逐出中原。”
云王点头,又奇道:“这次虽是我俩第一次独聚,但我们以前也见过不少次,怎么未曾见过你们少主?”
提到秦似水,应无鸠也是头痛:“殿下有所不知,这任少主性格孤僻清高,全然对掌教之位无半点兴趣,倒是成天埋首书中,或者寻找神迹,只是他对教义有所研究,隔三差五的便要整理教务。”
云王这次倒是真好奇起来:“如何整理?”
“比如鄙教以前有以人血献祭的教规,便被他改了,以前每五年要为上神献上童男童女,他现在也只准用纸扎的小人。”
云王一挑眉。
应无鸠勾唇:“只怕再过十年,这中原武林邪派名单上都找不到鄙教了。”
云王哈哈大笑。
这一晚上,多数时间是云王在问,应无鸠在答,围绕的话题也不过是无关紧要的。
应无鸠却听出了弦外之音,他此时已经喝的脸颊泛红,心中却是清明,招来了影卫便道:“药炼好了么?”
影卫称是。
应无鸠脸上没甚表情:“似水年纪日长,身上寒毒该是越来越厉害了,你们尽快将药送去,顺便告诉他……云王想见他。”
窗外弯月当空,应无鸠垂下眼睑,手指拂过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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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安早上起来就撞见了周笑笑,他睡眠有些不够,心里更是烦闷。
只是他脸上神色依旧如常,听着她唠叨了许多,说今日又去哪里哪里玩。
尤安叹息:“昨天游船回来,我实在有些累了。”
周笑笑奇怪道:“游船又不是练功,尤师弟你怎么会累?”
尤安觉得他现在除了睡觉什么都累!更何况他怎么跟这一群练武之人拼体力?
两人说话着,已然出了到了大堂。
罗山派几个门人正在等着周笑笑,一见尤安也同她一起出来,不耐的神色更是难看。
周笑笑今日穿着嫩绿色的襦裙,又是精心打扮了一番,脸上妆容配上她纯真的笑脸显得可爱迷人,可这罗山的大小姐,却偏偏看上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尤安。
众人都是不服,瞅着尤安的眼神也是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