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袖子就走人,南箓一把拉住他:“别走。”
张至深道:“你都让我滚蛋了,老子现在就滚!”
“我说的不是你。”
“那你在跟谁说话,跟你自己么?”
“我跟它说的。”南箓尖尖的下巴一指,张至深看见屋影中可恶的小金猫。
“你跟一只猫说话?南箓,你脑袋没被胭脂水粉薰坏吧?”
南箓正色道:“没有,它听得懂。”
张至深一脸好笑:“一只猫能听懂你说话,那我刚刚叫它滚它怎么不滚?”
“它差点就将你害死,如果我再晚来一步。”他的声音忽然提高,冷冷的语调,张至深感到了其中的怒意,心中一沉,不再说话。
南箓又对金猫道:“若是再让我发现你靠近他,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喵——”金猫长长叫了一声,很不服气的样子。
张至深道:“这死猫可恶得很,还等下次作甚,现在就抓它炖个滋补猫汤。”
“深儿很想喝猫汤?”
“嗯,这汤最是滋补,特别是金猫的汤,那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上上补品,千万不能错过。”
南箓绕有兴味道:“那好,也别等下一次了。”
金猫一双蓝湾湾的眼瞪得老大,缩着脖子戒备地瞪着两人。
张至深发现宝一般:“它真能听懂我们说话!”
“那是。”南箓往前走了几步,“既然深儿要喝猫汤的话,那我也不等……”
“喵——喵喵——!!!”金猫忽然恐慌地叫了起来,浑身金毛根根乍起,前爪伏在地上,长长的腰弯成了拱桥型,幽蓝的眼珠布满恐惧,盯着南箓一步步倒退,“喵呜”地怒吼了一句,转身跳上房顶不见了。
“它走了。”张至深望着金猫仓惶逃离的方向,“可惜了一顿猫汤。”
“这猫汤,确实大补。”南箓转头看他,细长眼眸泛着深黑的光芒,看得张至深心里一窒,又想到自己生气的原因,继续不理他。
南箓只道:“跟我回去。”
拉着张至深的手往家里走,那一张高贵的脸冷漠得如同张至深欠了他数不清的银子,一缕清风吹开他的发,和着白衣出尘若仙,又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萧瑟。
张至深挣了几次没挣脱,便任由他牵着,堵着气也不说话。
道旁柳树条条垂下,四月清风带着蔷薇宫的花香拂动万千柔柳,一池碧水涟涟,金灿灿的阳光撒落下斑驳的光影,在两人身上落下繁花万千,清风依旧徐徐,光阴若水。
到了许院,张至深本以为他总该说点什么,孰料那家伙没事人一般开开窗子,浇浇小花,再泡了一壶茶慢悠悠地喝着,张至深坐在厅中看他来来去去,就是不说话,终于沉不住气。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南箓从茶碗中抬起头来,淡淡道:“以后离猫远一点。”
“就没有了?”
“没有了。”
张至深一堵,看南箓云淡风轻的样子,那在肚子里早绕了千百遍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南箓,从相识到现在也快两个月了,我们……你对我做了那种事情,我只问你到底将我放在什么位置?”
南箓喝茶的动作没有停:“什么位置?”
“就是你到底将我看做你的什么人,是朋友,主人,还是萍水相逢的过客,或者……爱人?”
南箓终于放下茶碗:“你想让我将你放在什么位置?”
他过于平淡的态度让张至深心里更堵得有些闷痛,他看着他问:“难道你还不知道?”他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
南箓道:“不知道。”
“我……”
“我们只是住在一起,仅此而已。”南箓打断他,淡淡地说完,继续低头抿茶。
张至深怔了一下,好似有什么忽然敲在心上,呼吸有些不畅:“那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是为什么?”
“我们做了什么?”
他将近冷漠的态度终于让张至深再次火起,他站起来指着他怒道:“南箓,你别不想承认!你一次次将老子压在床上又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们住在一起?我有什么理由让你无缘无故住在这里,心甘情愿让被你像女人一样地压在床上,你他娘的现在告诉老子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只是住在一起!我就没见过像你这般不要脸的!”
南箓道:“那你将我放在了什么位置?”
“……”张至深撇过头去不愿看他。
南箓继续道:“是朋友,仆人,你好心收留的一位过客?”
“……”
“还是你心甘情愿为其付出的,爱人?”
最后两个字犹如一记重锤敲到了张至深心上,南箓那般轻飘飘地说出那两个神圣的字,如同一个笑话,充满了嘲讽,这让他觉得无地自容,这个男人一如初见般冰冷,高高在上。
他的目光依然犀利,细长的美目深邃而漆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却让张至深觉得无比嘲讽,在他的目光下,他一刻也不愿停留,转身就往外跑。
“你还要往哪里去?”
“我去哪儿用不着你管。”他的步伐更加匆忙,有点慌不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