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无人来救赎,唯有自我救赎
回到房间,异常安静。
叶靖心把那名片扔在床上,先找衣服进卫生间换。脱下身上的衣裤后,仔细察看了自己的身体,手脚、肚子、肩膀、牙齿、耳朵……连头发都摸遍了,还是没发现什么追踪器的踪影。
难道真的被植入体内了?或者根本没装,那男人只是想吓唬一下人?再转念一想,就算真的装了,也不可能让自己找到吧?
越找下去越让他沮丧,不能接受这种完全受制的命运。
他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像做梦,绑架、贩卖、被买去、逃跑、被抓回、签协议……一切顺理成章,仿佛工厂里的流水线,有人在幕后操纵着,自己像个提线木偶,任人掌控,没有任何自由。果然有人要将自己置于死地,也更坚定了他要查明叶靖龙死因的决心。
眼前最紧要的是保命,这次能捡回一条命已算幸运,但是背上了一大笔债,现在又说搬出去,其实无处可去,所有问题都不得不独自面对,乱,一团乱……
叶靖心双手撑着洗手台边沿,一点一点理清思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要做的是赶紧收拾离开伯父家,如果被那些绑匪知道自己回来了,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快速穿上了衣服。
接下来他按部就班地开始收拾,先找出行李箱和背包,收了几套常穿的衣裤、两双鞋子、几本喜爱的乐谱、几张cd、一些日常用品和零碎,都放进行李箱,换下的那双棉拖也放了进去。
接着把笔记本电脑装进背包,从抽屉里拿出日记本,本子下面压着他的身份证和一张银行卡,他平时出去没有带证件的习惯,被绑架时那绑匪抢去的钱包里只有几百块现金、自己的学生证和校园通。手里的银行卡还有三千来块,一个人生活,可以熬一阵子。
他把日记本、证件和那名片一股脑儿塞进背包里,戒指戴到手指上,这就是他的所有了。
叶靖心收拾完,在空空的房里静静站了一会,毅然背起背包,提着行李箱走出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下楼梯时,楼下的麻将声已经消失了,叶宇泓夫妇和叶翠珊在嘀咕他的事。
叶翠珊说:“这小子怕是傍上哪个有钱人了……”
杨飞兰又开始絮叨:“管他呢,他搬出去也好,反正人都快二十了,不会有问题……自从他住来我们家,我的眼皮就时不时乱跳,我去问过庙里的大神,果然是受了他的影响,这样晦气的种,留着说不定会给我们家带来灾难,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都没跟你讲,他哥哥出事后,木彦就变得不正常,不但辞了工作,连人影都不见,说什么去旅行,没个电话回来,现在不知在哪旮旯,是死是活,过年回不回来……造孽啊……”
“他爱去哪去哪,最好死在外面别回来。”叶宇泓不屑一顾,谁愿看到自己的心头刺?
站在楼梯转台上的叶靖心呆住了,嘴里呢喃着:“木彦哥……”
叶木彦大学毕业后在另一座城市工作,当报刊编辑和网络作家。也许受家庭的影响,从小到大除了对叶靖龙,对别人态度都很冷淡,沉默寡言的,也一直不怎么待见叶靖心,偶尔看向他的眼神莫名其妙带着敌意。叶靖心当初不懂,后来懂了——那是妒忌。
叶靖龙出事后,叶靖心几乎都和叶木彦一起,一起跑公安局、跑法院、跑火葬场,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叶靖龙的葬礼上,叶木彦的形容比身为亲弟弟的叶靖心还憔悴,后来就再没见过,电话也打不通,原来是去旅行了。
愣了一会,叶靖心下到一楼,面对着三人,轻轻说了句:“伯父伯母,姐,谢谢你们这个月的照顾……我走了。”
叶翠珊磨着她的指甲,眼都不抬一下。杨飞兰撇着眼,没说什么,巴不得这侄子快快离开她家,最好离得远远的,老死不相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