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四爷,您别动,奴才这就过来。”
他急忙地跑过去,却因为体力不支倒在地上,肚子不称时地打了好几个大咕噜,尴尬地拍起头,好不容易爬起来走到四爷的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四爷没笑话他,只是虚弱地支起身子,问。
“回四爷,小的是奴才。”
“奴才!”四爷瘦削的脸上露出一丝丝的不认同。“没有人是叫奴才的,你在家时家人都唤你什么?”
“奴才没有名字。”穷苦人家三餐温饱都成问题,又哪来的名字可唤?他早已习惯,习惯没有名字的日子。四爷因微笑翘起的眼角微垂。
“那我给你取一个吧!”可怜的娃儿,连个让人唤的名字都没有。出生在商贾之家的四爷的心肠自然不会是软的,但对于这个娃儿脸上混和着无奈茫然的表情,心不由一软。
“四爷,您要帮我取名字?”他吃惊了,就算是被爹娘卖掉时都没这次来的惊讶、震撼。
从来没听过主子会给奴才取名过呀……
“是呀,南宫家的仆人那么多,不能个个都叫奴才吧!以后……咳咳,以后你就叫奉守!”那名字就毫无设防地吐出口,待看到娃儿眼中浮现的激动之时,四爷才发现自己给了娃儿一个什么名字。
“奉……守!”他哆嗦出口,那颤音是种激动,鼻间莫名地酸楚。
他,有名字了!!这对一直被人唤做乞丐,傻子、狗奴才的人来说,是—件比有饭吃有地方睡更令人高兴的事。
他有名字了,育自己的名宇了!他的名字就叫:奉守。
虽然不懂是哪个奉,哪个守,但他有名字了,真的有名字了!
他欢喜不已,忘了道谢,更忘了礼教拉着四爷的袖子,哽着声音对着四爷连声问。
“咳咳咳,咳咳。”四爷禁不起半点摇晃地猛咳嗽,他慌地收回手,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四爷的身子哪是自己能随便碰的。
“四,四爷,我……”喏喏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没事,不用那么紧张。奉守,你几天没吃饭了?”四爷藏起适才的怔然,温柔笑着,那微眯的凤限,煞是好看。
依家里的人对他疼宠,在他病着的这几天,奉守的日子定是不好过。少则饿个几天关个几天,多则打得皮开肉绽。好在看率守的样子,只是饿着,并没被爹和大哥他们打狠了。
“四爷,我、我不饿……”他撒谎,就怕四爷说他不守规矩。
“可是我饿了,奉守。”
“奴才这就给四爷准备食物去。”暗声骂了自己好几声,怎么可以让主子饿着了,更何况是饿着了这么好的四爷。手忙脚乱地冲出去张罗,一点都没注意到四爷奇怪的注视。
看着那瘦小的背影在勿匆离去时仍不忘关上窗门,四爷双眼更深幽了。
本只是给个无关紧要的名字而已,结果……
桌上排满了一桌子的好菜那是厨子一听到四爷要吃东西时,特意准备的,全都都是些食补的莱肴。
“奉守,过来,这边坐下。”
“奴才这边候着就成了。”纵使口水一直忍不住地咽,奉守还处坚持地站在一旁替四爷夹菜,递饭。
咕噜咕噜,肚子好饿呀!他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吃好睡一番。
“奉守,主子的命令你不听吗?”明明早己饿锝昏头转向,却还这般的坚忍模样,教人看了不觉莞尔。
四爷的声音很温和,听不出半点威严甚至听得出有些笑意。奉守不好意思地垂头,懂自己的模样早入了四爷的眼里,乖乖地走到四爷身前。
瘦得只馀皮的手执起他的一双白玉筷子递到了他的手上,冰冰冷冷的触感让奉守下意识就要抽回。这种富贵的东西不是自己该碰该摸,他也没那个福气可以拿。四爷不让,硬是把筷子塞在他的手上。奉守低头望着手上的白玉筷子发怔,抬头,望进的是四爷含笑的眼睛。
“奉守,这么多东西四爷可没那个本事吃完哪!可是不吃完四爷怕会被大爷他们骂,为了四爷的耳朵想,奉守,你得帮帮四爷了。”
奉守的鼻子好酸,心里泌出好多好多他不明白的东西。
泪,一滴一滴掉在地上,怎么都忍不住地掉落。
就是他被爹娘卖掉时,他都不曾哭过,可是现下眼眶里的东西就像有自主意识一样,自己掉落下来,教他想栏都拦不住。
握在手上的白玉筷子好烫好烫,烫得人都融化了。
“是!”他小小声地应和。
四爷,您其实不饿的吧!您是为了奉守才说饿。四爷,您其实也不怕大爷他们骂,大爷他们连对您大声说话都不舍得,更别说骂了。
四爷,您这么做全都是为了让奉守吃这么一口饭的吧!其实您不必这么对一个奴才好的,您这么对奴才好,奴才心里不好受。
四爷,你知道吗,奴才不好受呀!对待一个一让你病着、受苦的奴才,这么不尽责的奴才,您竟然还肯这么待他好。
奴才……奴才……
一口饭,一口菜,合着咸咸的泪水吞入腹中,好烫好热。
“四爷,从今尔后奉守定会好生侍候您,绝不会让四爷再受—点风寒,受一点罪。”
不让他受一点的罪?是吗?
四爷的眼睛闪了一下,眉眼弯成一个很漂亮的弧度,他浅浅地笑着,在那瘦削的脸上奇异地令奉守觉得好看。
“吃吧!”吃多点,吃胖点,他不爱看奉守孱弱的模样。
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