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都肯做的。”不出所料地见到海晴郁闷至极的表情,天权幽幽叹了口气,好心地提醒道。
“哦。”雅尔海晴无奈地垂下头,突然灵光一闪,脱口道:“你想让我去军队?”
天权没有否认,点点头道:“不过羽林军是大哥的亲兵,这事我说了也不算,等他回京再说吧。”
自那日以后,雅尔海晴就极为痛苦地把自己埋进了书山,沉入了墨海,然后把中州大陆从第一个有文字记载的轩辕王朝到如今的胤王朝近两千年中的上百位名将痛骂了一遍,你们打胜仗就好好打呗,没事写那么多兵书干嘛,就算实在要写,也别一个比一个写得啰嗦啊,真是又长又臭,看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雅尔海晴这边头痛欲裂,天权那边的日子也不好过。二月下旬,江南五郡春洪爆发,印罗江在皖郡决口改道,万顷良田被淹没,数以万计的生灵陷入没顶之灾,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徽州一带,十户亡七,便是朝廷机构,也一度瘫痪。
文帝闻讯震怒,命楚王天璇即刻前往重灾区徽州等地负责赈灾,既要重修大堤,又要救济灾民,户部的事务一下子便比往日多出好几倍。这让天权有孕的身子开始有些吃不消,偏偏又找不到任何可以向父皇请辞的理由。
由于身形高挑瘦削的原因,天权的肚子隆起并不明显,罩上朝服完全不会引人怀疑,但是腰背酸痛、浑身乏力的情形却比当初怀昭阳的时候厉害得多,而且时常感到头晕气短,内息竟有不继的感觉。
天权很清楚这是当初施行九转金针伤到心脉的缘故,而且随着胎儿的逐渐长大,心悸、眩晕等情况只会更加严重。
“海晴,什么时辰了?”看着窗外明亮的天色,天权迷迷糊糊地问道。
“巳时三刻。”雅尔海晴的语气明显底气不足。
“什么?”天权一惊,猛地坐起身来,低吼道:“为什么不早点叫我?”
“我看你睡得那么香,就舍不得……”雅尔海晴有些心虚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一半的时候就彻底消音了。
天权现在五个月的身孕,正是嗜睡、容易疲累的时候,户部近来事务繁忙,他身子日重,体力大不如前,白天忙上一天早已是筋疲力尽,夜里睡下自然是深沉香甜,第二天早上哪里还起得来。
于是可怜的雅尔海晴只好每日在辰时又是心痛又是不忍地唤醒天权。其实今日他也是叫过他的,也许是太过疲倦,天权随意地应付了两句便又转身睡过去了,雅尔海晴自然不忍心再打搅他。
“你——”也许是刚才起得猛了,天权突然感到一阵心悸,胸口郁闷难当,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天权,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见他脸色不对,雅尔海晴急忙扶他躺下,道:“你等一下,我去叫离姐姐。”说着就跳下床来匆匆奔出了房间,连鞋子也没顾得穿。
第五十章
“离姐姐,天权怎么样了?宝宝呢,不会有事吧?”雅尔海晴火急火燎地唤来了若离,见她诊脉时神色颇为凝重,便有些焦急地问道。
“没什么大事,就是过于劳累动了胎气,服几贴安胎补血的药,静心休养几天就好。”若离细细把过脉,沉吟道:“不过天权,你不能再这么硬撑下去了,你和孩子都会受不了的。”
“阿离,你说的我都知道。”天权神情一黯,无奈道:“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你让我怎么向父皇开口。”
唉!若离也忍不住长叹一声,若是天下太平、海晏河清,天权随便寻个理由向文帝告上三五个月的假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也算不得是件难事。
可是现在,年前刚出了雍亲王图谋不轨之事,天枢至今还在朔州收拾那一堆烂摊子。开春又是印罗江泛滥,天璇在徽州同样忙得不可开交。天玑自小就是病秧子,不提也罢。底下的开阳、摇光年纪还小,尚未涉足朝堂,帮不上什么忙。
文帝如今年事已高,身体又不好,身边就天权这么一个可堪重用的儿子,如果没有足够充分的理由,他确实脱不开身。只是以天权现在的身体,再这么硬撑下去对他和孩子来说都是极危险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这几天你都必须留在家里休息,你总不想宝宝有什么事吧。”若离想了想,道:“我进宫去一趟,也许姑姑会有办法的。”
天权虚弱地点点头,他现在浑身虚软无力,下腹隐隐有些闷痛,也不敢逞强,服过安胎药就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雅尔海晴在一旁守着,脸色铁青,很不好看。
“你到底在搞什么?不要拿自己和孩子的生命开玩笑好不好?”雅尔海晴有点火大,如果不是天权现在有孕在身又刚刚动了胎气他真想一把将他从被窝里揪出来。
“你小声一点,会吓到宝宝的。”天权有点委屈地拉着雅尔海晴的手让他坐在床沿。
“你还记得宝宝啊,”雅尔海晴没好气地道:“你怕我吓到他,就不怕你累到他。”话虽是这么说,他的声音却是立马温柔多了。
“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天权略带歉意地小声道,俊美的脸上有着明显的讨好笑容。其实这次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户部近来的事情实在太多,又太急,他既然待在那里便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做,结果一忙起来就疏忽了自己的身体。
“你还想有下次。”雅尔海晴又一次提高了声音,急道:“你以为九转金针是那么好玩的吗?”
“没力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