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欣赏够了,才抬起头,这次眼神里有了敬意:“出价多少?”
追风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两?好,成......”
“不”追风摇头:“五万两。”
“五万两?!”那人惊讶的重复,仿佛是要他命一样。
“对,五万两,一分不少。”追风重复的更加坚定:“我看您也是识货的人,您该知道我这块玉绝不仅仅值这个价。”
那人犹豫许久,看得出对佛玉爱不释手,又抬头商量着:“小兄弟,五万两对我来说实在有些困难,这玉也确是上等品,不如这样,你看我店中哪些东西能入的上你的眼,你便拿去,算我一些心意,如何?”
追风扫了眼店中物品,轻笑道:“没一个值钱的。”
那人急了:“哎,你别不识好歹啊。”
“不识好歹的是你吧,这点家产也胆敢给余尚书送去二十万贺礼!”
那人神色慌张,又随即很快恢复正常:“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二位要是不愿意当,我也不勉强,正好在下有事,本店要闭门谢客了。”
追风这才亮出丞相令牌,笑道:“不见棺材不掉泪啊,魏老爷!”
此话一出,鬼手和那人都愣住了。
魏老爷讪笑道:“大人认得我?”
“不认识,是你告诉我的。没有哪个店里的伙计敢随意拿店里的物品作抵押,哪怕不怎么值钱。”追风说着随意的敲敲店里的瓶瓶罐罐。
“只是魏家现如今垂死挣扎,魏老爷连个伙计也请不起,要亲自操劳了吗,还在故意在这里,专程躲着什么人?”
“......”
“魏老爷该知道我们是为何而来吧?”追风说着凑到他跟前。
魏老爷眼神便立刻躲闪起来:“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追风笑道:“既然如此,那我来告诉你。魏府最大的钱庄去年亏损,损失惨重,魏老爷不得已,只能四处举债,以期渡过难关。而这个时候有个人来找你,请你控告当朝刑部余尚书收受贿赂,承诺给你不错的报酬,并且你不必担任何干系。你不愿让百年家业毁在自己手上,于是你心动了。对吗?”
魏老爷垂着头,双肩因为过于紧张而颤抖。
追风若有所思的说:“让我想想,诬告当朝一品大员,牢狱之灾不可免,若是与朝堂其他人联手,恐怕就能告你个结党营私,欺君罔上之罪,这可是个株连九族的大罪啊。不仅您的这些家业要一并归于朝廷,魏老爷这身家性命也难保喽。”
魏老爷惊吓中抬头,眼中流露恳求。
“当然了,若是魏老爷愿意随我们走一趟,说清事实,不仅性命无碍,说不定还会因为指认小人有功,免去牢狱之灾,如何?”
到现在,鬼手已经开始对追风顶礼膜拜了,之前叽叽喳喳的各类废话也统一换成了各种敬仰:“我实在太佩服你了追风!”
“你怎么知道魏府亏损的?”
“你怎么想出这么好的主意的?”
追风继续无奈的回他:“若像你一样莽撞,恐怕咱俩都得被主子罚闭门思过了。”
看鬼手不服气的吐舌头,追风笑道:“你现在肯把眼睛从二少爷那里挪一点到我身上,自然也能发现我的好处。”
鬼手这才觉得,好像自己真的是......忽视这位身边人,很久很久了。
两人就这么一路说笑着回去,将结果告诉了严正卿。严正卿嗤笑:“果然大将军胆子不小啊,明目张胆诬赖我的人。”
“主子要不要对他下手?”
严正卿想了想,反过头来问侯傲:“二少爷以为呢?”
侯傲眨眨眼,声音有些讨好:“丞相大人大量,不会与我哥哥计较吧?”
“我若再这么大量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多少冤假错案呢,说不定最后倒霉的就是我喽。”
“丞相指点江山运筹帷幄,我哥哥哪里是您的对手呢。”侯傲又开始拍马屁。
“可是你哥哥好像不这么想啊。”严正卿换了个姿势躺着,又问道:“侯傲,有个事情我百思不解,你难道不恨你哥哥吗?”
侯傲想了想,道:“恨。”
这个回答本是意料之中,但看二少爷回答的如此平静,严正卿倒奇了:“那你为什么还替他求情?”
侯傲又踌躇许久,才回道:“毕竟血浓于水,他对我,还是有兄弟之情的。”
“有个......”严正卿差点把那个“屁”字脱口,看看二少爷脸上隐约难过,终究还是忍住了。
侯傲想了想,又继续说道:“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他还要给侯府留下血脉。”
这句话丞相倒是有体会:“也对,后嗣的事指望不上你,你还得伺候我呢。”
侯傲狠狠点头同意,顺带表示自己的无比忠心。
严正卿捏起侯傲下巴,半开玩笑道:“侯傲,我发现我最近有些舍不得打你了。”
“的确,最近鞭子光顾我很少了。”
严正卿又继续说:“今天晚上,我好像对你又多了心疼。”
“丞相若是疼坏身体,拿十个侯傲也不够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