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不凡红了眼,低下头,不吭声了。
仿佛明白了什么。拓跋野闭上眼睛,半晌,轻声道:“郢都代统领房不凡听令:郢都所有密谍暗卫暂停一切行动。等待总领安排。”
房不凡低头应声:“是。”
稍候,见他不再出声,房不凡忍不住道:“王爷,您有乾级调用权,动用乾级谍卫的话,也许能把那五百黑煞军救出来。”
拓跋野没动,只是轻轻地说:“不。至多一个月,总领会给你们新指令,这段时间,不要动了,保存力量。”
想了想,又道:“叶昭南的遗女在石咏之身边,你要留意一下,有机会就把她救出来,送回大秦,她的外祖在演武堂。”
“是。”
“已经逃脱的那部分黑煞军现在有消息吗?”
“有,据说正向郢都杀来,襄阳王项锦溪前日已领兵前去围剿。”
“传令,让他们往锁秦关方向撤退。”
“是。”
又过了一天,一睁眼,拓跋野就问身边的人:“什么时辰?”
“巳时”
果然,不一刻,外面又传来一天要喊好几遍的吆喝:“明日午时,耀武广场处决黑煞军。”
悄悄看了眼七王的脸色,和以往一样并无什么变化,刘明俊暗暗松了口气,每一次听到这种吆喝他就心里七上八下地感觉不踏实,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似的,可偏偏无法阻止。他知道这是楚王故意要让七王听到这种声音。很懊悔没有在救出王爷的当晚就把人送出城去。可想想也不怪他们,救出王爷打扫干净痕迹时天已经放亮,怕被人发现,原是准备当天夜里再送王爷出城的,没想到王爷醒来直接把乾级的两组暗卫给打发了回去。偏又不肯出城,硬生生拖在这里,让他们干着急。
拓跋野动了一下,刘明俊忙上前搀扶,却被他阻止。见他慢慢地,竟然自己坐了起来。靠坐在床上,休息片刻。看了看自己赤.裸的身体,对刘明俊道:“给我买身儿衣服,你亲自去。”
刘明俊有些疑惑,这种事随便让个下人去买就可以,可王爷这样郑重的吩咐,不敢多言,唤过马正辉来陪侍王爷,觑了个没人的机会跳出侍郎府,找了家最好的店铺,买了身里外全新的锦缎文士服。
回到侍郎府,吃惊地看到王爷穿着一身中衣,在马正辉的搀扶下,正在院中慢慢行走。王爷的身体恢复这么快?前一天连抬头都困难,今天就能走了?
呆呆地看着那个慢慢行走的瘦削男人,苍白,憔悴,可是却依然身姿英挺,俊帅得让人心碎。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就是让人看了心里宁静,就想这样看着他直到地老天荒。他暗暗地纂紧了拳头,觉得自己心甘情愿地守护在他身边,为他洒尽最后一滴血。
这一天,拓跋野一直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到了晚上,他已经可以不用人搀扶自己走得很稳定了。实际上他腿脚上的伤还没有好,每走一步都疼得钻心,可这样的疼痛对于他来说,还算是尚可忍耐的。吃过晚饭后,他甚至拿着派另一个暗卫新买回来的长剑在院子里练了一套剑法,动作舒缓,却不失凌厉。刘明俊和马正辉互相看了一眼,如果晚上的剧痛不再发作,这样的王爷,就算是恢复健康了吧?
临近子时,拓跋野忽然吩咐拿来一条布巾,接过来之后,自己咬住,从脑后将布巾系紧,然后躺在床上,默默等待剧痛的折磨。
暗卫们心头滴血,暗暗纂紧了拳头。这一个时辰又何尝不是对他们的折磨,可是,谁也没办法替他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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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拓跋野早早醒来,洗漱更衣后,命人将三人叫进房中。
待三人参拜行礼之后,抬手示意他们立起。沉默片刻,说道:“马正辉,刘明俊,你们是我大秦数一数二的高手,我请你们帮我做一件事情。有风险,但我想你们应该可以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