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吩咐他们打点行装,明日就要启程回京了。”雷丰瑜答道。
“原来如此。”欢喜雀跃的心,一下子惆怅了起来。
“我离京已久,该回去了。”雷丰瑜看着湖面,没有看对方的脸,不知为何,他怕从对方脸上看见失望的神情,“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与此人在这里初遇,又从这里告别,匆匆数月中,细细体味,似收获了许多,又似失落了什么,聪明如雷丰瑜者,却也参不透个中玄妙。
我看着雷丰瑜,天下间再美的景致,也不及你扬眉一笑的爽朗。我是个贪心不足的人,自打再见第一面起,就从没止住心中的蠢蠢欲动,如今锦堂和仁华的一个暗示,就仿佛是打开了遏制洪水的闸门,“我不是开玩笑的。”
“什么?”雷丰瑜转头看着对方突然间严肃了的脸。
“若我能活着回来,我会去追求你。”我扬起头靠近他的唇,“盛宴方始,曲未终,人更未散。”
雷丰瑜看着对方眼中浓得化不开的温柔,一下子如被蛊惑了般的凑近了过去,就在两唇将要相触的一刻,突然一阵船歌飘飘荡荡的响在了耳边,“……年华飘过歌声似水流,谁的船歌唱的声悠悠……”
雷丰瑜如梦初醒,一把推开眼前的登徒子,“妖精。”
“哎!”我垂头丧气,“这正是成也船歌败也船歌呀。”
“小哥,侬们要船哇?”艄公将船划了过来。
“湖上游玩一番?”
“正有此意。”
17、第十七章 ...
雷丰瑜回了京,我的船也即将起航,临行之前,我将鲁宁请到巨无霸上喝酒。没有当过兵的人可能体会不到,一起扛过枪上过战场的战友,那是比什么同窗之类都更亲的人,宛如是兄弟。
“这是我的船从波斯弄来的葡萄酒,你尝尝。”我将芳香四溢的葡萄酒注满鲁宁手中的水晶酒樽。
鲁宁一扬脖子,整杯酒倒进嘴里一口吞下,吧唧了几下嘴,“还成,就是淡了点。”
“这酒不是这样喝的,要慢慢的品。”我轻晃着酒杯,淡饮一口示范给他看。
“我是个粗人,似你这般饮酒实在不过瘾,下次再请我,就准备两坛烧刀子,拿大腕盛了喝,那样最适合我。不过今天这酒也不能糟蹋了。”说着拿过桌上的酒瓶,嘴对嘴的灌了一大口,“你这家伙害我掉了不少眼泪,还搭进去不少香烛纸钱,这酒只当是赔给我的了。”
我心中感动,嘴里却故意道:“鲁大统领会掉泪,说出来谁信呐。”
鲁宁闻言,对我一拍桌子,“你小子这事办的真不地道,假死这一出,弄得多少兄弟哭断肠,听说卧虎关上全军缟素,哭声传出十几里外,尤其是崔诚、周剑几个,差点没闹上京城,至今卧虎关上对高华彩也只称一声镇国侯,而不称大将军。”
“也不是故意让兄弟们担心,只是当时那种情况……哎!”思及往日那一群过命的弟兄,眼眶不由得湿润了起来。